他沉吟片刻,缓缓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想衣裳……”
景安帝喃喃自语着,脸上竟不自在地泛起了红晕,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你别站着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过来坐下吧。
其实,你今天在朝堂上帮了朕的大忙,朕抽空过来看看你,想和你说几句话。”
赵岩一阵疑惑:这皇帝莫不是有病吧?怎么突然之间变得扭扭捏捏的?难道就因为自己说他和龙七长得像,夸龙七就等于夸他了?不过,他也没客气,大大咧咧准备坐下。
景安帝转了转眼珠,又问道:“你……很想她?”
两个大男人在这里讨论什么想不想的,赵岩顿时坐不下去,起身跪地说道:“陛下,您给我赐婚的事儿能不能撤了?我已经和那位女子有了夫妻之实,你把公主赐婚给我,实在不合适。”
关键是他早就打听过了,那琼华公主早就去世了,早朝上他就想提这事儿。
景安帝却埋怨道:“君无戏言,这婚可不能撤。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朕的皇妹说不定比你那位还要好呢。”
赵岩无语地捏捏额头,一个死去的公主,怎么比?他难得放下姿态,真心恳求:“陛下,您就当我配不上琼华公主,成吗?”
景安帝脸上露出一副自以为得计的表情:“所以你是故意和侍女打情骂俏,自污名声?”
“我有那闲心吗?”
这话赵岩没敢说出口,只觉得这皇帝的脑袋是不是糊涂了?
“反正朕不同意,改天让琼华公主和你见一面,你再做决定。”
景安帝得意地偷笑,那模样就像是把赵岩给狠狠捉弄到了。
赵岩瞪大了眼睛,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皇帝是在撒娇吗?听曹贤说皇帝不近女色,娶了皇后都当摆设,该不会是取向有问题吧?
景安帝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收敛起来,正色道:“朕这次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东济国的使者今天又来见朕,说他在大朔被人打了,竟然以此要挟大朔赔款,否则就要抬高盐价。”
这种国事,皇帝来和没有官职只有世子名头的赵岩商量,赵岩顿感莫名其妙。
另一方面,小小的东济国,和前世的某些国家还真是一个德行。
不过,大朔人口众多,食盐确实是个大问题,很大一部分都要从东济国购买。
作为使者被打事件的亲历者,赵岩斩钉截铁说道:“谁打的他,就惩治谁,一定要严惩不贷!
另外,还要查明他被揍的原因,写封国书给他们的皇帝,要个说法。
如果他们的皇帝不配合,咱就不买他的盐!”
景安帝听了前半句,还点头表示同意,可听到后面,却有些不敢苟同了。
“那大朔的用盐问题怎么办?”
景安帝担忧问道。
赵岩自信满满地继续:“那东济国还没有大朔的一个行省大,资源稀少,除了盐,连粮食都要从大朔购买,陛下您还怕他不成?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有办法解决。”
其实,大朔地大物博,用盐完全可以实现自产自足,只不过是这年代的人不懂提炼方法罢了。
比方说天上人间和国公府用的盐,就精细得多,还没有官盐的苦涩味道。
景安帝被他的一番话激起了雄心壮志,大声说道:“好!
就这么办!
你越来越让朕刮目相看了,你说朕封你做个什么官好呢?”
咱俩很熟吗?这也跟我商量?赵岩忙要推辞,当官有一大堆麻烦事儿,哪有挂着世子的名头来得潇洒自在。
偏巧,赵虎和一众侍卫这时赶了回来,还扯着嗓门大声喊道:“世子,库银都运回来了。”
“库银?”
景安帝脸色骤变,再次拍了桌子,死死地盯着赵岩,怒喝道:“哪来的库银?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