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恂洗漱完毕,屋里只剩下一盏灯,他顺手吹熄,转过屏风去了内室。
栖月已经睡下。
衾帐内薄薄的隆起一点,侧身面朝里,背对着他。
她的头发漆黑如缎,风鬟雾鬓,扑散在枕头上。
他的枕头上。
陆恂抬手将那些发丝拢住。
有的时候,他躺下去时会不小心压到她的头发,刚开始她不敢说,扯住头皮后疼的哆嗦,陆恂便会面无表情地将压着的头发抽出去。
晨起的时候,那些头发就更不懂事,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任何地方,衣襟里有,耳边有,甚至是嘴边,肆无忌惮地侵入他的全部,一如她的人一般,没有规矩,胡乱撩拨。
栖月在装睡。
连头发丝都透露僵硬。
他们才吻过,激烈而长久的,温存又细腻的吻过。
所以她不敢转过来。
陆恂知道,她不会拒绝他。
她不敢拒绝他。
大手攀上小巧圆润的肩头,她瑟缩了一下,没有避开,亦没有转过身。
于是陆恂加了点力道,扣住肩,强势地将人带进怀中,另一只手搂过腰肢,是不准退开的姿势。
栖月也没想退开。
其实每天早上醒来,基本上她都在陆恂怀里。
只不过那都是睡着以后的事,今天是头一次,彼此都很清醒的情况下,相互依偎。
气氛紧张又暧昧。
必须说点什么。
缓解尴尬的从来都是栖月这个苦命人,因为陆恂他永远不尴尬。
他只需惬意的,悠闲的,不用动脑子地应一声便好。
“您才回来,明日还上朝吗?”
“嗯。”
“……真辛苦,事情进展顺利吗?”
“还好。”
“还要再出远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