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来到祠堂,见父亲一脸怒气的站在那,沈灵犀很自觉的取下家法藤条,双手恭敬的递到父亲手中,轻车熟路的跪在沈家先祖面前,等着挨打。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沈灵犀幼时便顽皮的很,说是被打大的也不为过,甚至她爹从哪个方向下藤条,她都一清二楚。
她低了头,一副低眉顺眼的委屈模样,只听沈如松厉声道:“沈灵犀,你可知错?”
沈灵犀默默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女儿知错,随军在外,应给父亲报个平安,不该一走了之杳无音讯,让父亲为女儿担心。”
“仅此而已?”
沈如松气到胡子都跟着飘起来,他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果然不会本本分分认错,总是变着法的耍花样。
沈灵犀将腰背挺直了些,将头倔强昂起,回道:“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女儿并无过错。”
“你……”
沈如松双目怒瞪,“你奉旨待嫁期间,无视父命,留书出走,数月不归,尚未成亲却追随在人身后,毫无大家闺秀的矜持,难道不是错?”
“爹,我不是为了追随谁!”
沈灵犀急道:“若无‘悬壶林’医师支持,士兵死伤数将不可预知,战场之上,将士浴血奋战,女儿身为医师,不过是在尽自己的一份心力罢了。”
“还敢顶嘴!”
沈如松手持家法指着沈灵犀,“尚未成亲便天天跟在他身边,竟还不思悔改,成何体统?今天,为父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藤条便要落下,沈灵犀下意识闭眼缩肩,却听祠堂正门被匆匆推开,却是兄长沈清远前来对沈父道:“爹,萧怀瑾将军求见。”
沈灵犀心中一动,萧怀瑾,他怎么来了?
“萧怀瑾?他来做什么?”
沈父面上满是不悦,正欲拒绝,但想到毕竟同朝为官,同为三品,对方刚刚凯旋而归,将来还有翁婿之份,若不理会,恐自身先失风范。
他瞥了一眼暗中松了口气的沈灵犀,不禁长叹一声,放下家法,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步入会客厅时,只见一位身材颀长、风度翩翩的青年静立于室内,携礼而来。
他已脱下沉重的铠甲,仅着一袭简约便服,显得愈发温文尔雅。
察觉到沈如松的到来,他连忙迈步向前,双手抱拳,恭敬地行礼道:“岳父大人。”
“你我同朝为官,不必如此。
再者,虽已指婚,你与犀儿毕竟还未成亲,这样称呼老夫,不合适。”
沈父坐下,淡淡开口道。
而待沈父身影渐行渐远,沈灵犀小心翼翼从蒲团上起身,蹑手蹑脚的离开了祠堂,从另一条路来到了会客厅的后门。
萧怀瑾来此为何,她多少有几分好奇,干脆隐在屏风后偷听二人谈话。
见沈父态度冷淡,萧怀瑾倒不意外,毕竟,任何一位疼爱女儿的父亲面对即将娶走女儿的女婿时,心绪都是复杂,情绪大抵都是不喜的。
“萧将军造访寒舍,所为何事?”
沈父问道。
“晚辈贸然造访,实乃唐突之举。
此番不请自来,满怀感激之心。
特谢岳父大人教女之德,高义薄云,令嫒巾帼不让须眉,于战场之上,不畏艰难险阻,救死扶伤,令人敬仰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