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家属大院的孩子,人人都会念一首顺口溜:
“傻夏槐,笨小孩,没爹疼,没娘爱。”
听到顺口溜时,夏槐总会掉眼泪。
她是秦家收养的孩子,家属院中的孩子都成群结队,没人看得起她。
她唯一的朋友,就是养兄秦书南。
只有秦书南,会在其他人念顺口溜时,撸起袖子跟他们打成一团:
"
闭嘴,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也没好到哪去!
"
秦书南很厉害,打架从没打输过。
“鼻涕虫,丢死人了,下次遇到他们不许哭。”
秦书南凶巴巴地骂完夏槐后,转头掏出兜里的水果糖,小心翼翼地递给穿着漂亮裙子的阮云霞:
“霞妹妹,你吃不吃糖呀?”
其实,喜不喜欢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秦书南喜欢阮云霞,非她不娶。
他们也知道,夏槐长达十年的暗恋,注定无疾而终。
“孩子露头了,就近在帐篷准备手术,医疗队的人在吗?”
冰冷的雨点落在脸上,阵阵剧痛袭来,夏槐本能地抽搐,可身躯如同烂在泥泞间的秧苗,动弹不得。
手电筒的光照亮棚顶,夏槐身下铺着塑料布和报纸,耳畔全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孩童发出第一声啼哭时,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孩子保住了,是个女孩,长得跟你一般漂亮。”
身穿绿军装的圆脸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同志,你爱人叫什么?”
“秦书南。”
女儿包裹在大衣里酣睡,夏槐看着她稚嫩的脸颊,连声道谢。
帐篷中的医生或站或跪,整整七小时未曾休息片刻,如此拼命,只为让她们母子平安。
“秦书南?”
夏槐动容之际,却见圆脸姑娘微微一愣道:
“刚才有位断腿的女同志,她丈夫也叫这个名字,就在隔壁的帐篷……”
“那位女同志…是不是叫阮云霞?”
圆脸姑娘没有回答,可夏槐仍从她眼底的不忍中读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