咑江燕婉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
林氏为她拢好披风,可是看向林清婉时眼中毫无柔情,“你在她院里昏倒,若不是我及时过来,还不知要在外头冻多久,怎么与她无关?”
“贵客在前头与相爷说话,阿麟在这儿砸东西,怎么与她无关?”
江燕婉为难了,欲言又止,“可是···”
林氏口吻冷厉,没留半点情面,“她先前不顾你死活,你这会儿心疼她,也不问问她领不领情?”
江燕婉贝齿轻咬朱唇,“都是一家人,若相互照顾还要论领不领情,母亲白疼我这些年了。”
这话暖烘烘戳在林氏心口,她先前被林清婉气个半死,这会儿总算觉得舒坦了些。
林氏见林清婉看自己的目光还是那般锋利,无奈道,“你可知错?”
林清婉很想问问生母是如何做到在自己和江燕婉之间眼神冷暖切换自如?
不等她开口,江燕婉急切地对她道,“清婉,快给母亲认个错。”
林清婉膝盖和小腿已经麻木,小脸冻得通红,不过比起在刺骨的河水里洗衣裳好多了,只是那时候身子冷,心里有期待反而不觉绝望。
现在倒好,胸口冷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没说话,江燕婉亲昵地跟林氏撒娇,“清婉真要冻坏了,不还是您最心疼。”
这话立了大功,林氏和林清婉动怒,下人们难免有猜测,传出去到底不好。
江燕婉一句话把林氏放回母亲的位子上,暗示她的爱之深责之切。
不但控制了下头的流言蜚语,还给了两人台阶。
林氏再看林清婉时神色已然柔和,“罢了,燕婉替你求情,你往后好好学着。”
“暮雪,扶她起来。”
林清婉推开暮雪,“母亲让我思过,而我还没明白错在哪。”
此言一出,林氏眸色泼墨般浓重,威压再度散下来。
江燕婉亦是惊讶,“清婉,你···”
“不必再说!
让她跪着!”
林氏抓起江燕婉的手往外走,因动怒而力气失控,险些让江燕婉没抱住汤婆子,上头裹着的布巾也滑下来。
林清婉指甲陷入掌心,眼睁睁看着她辛苦绣好的巾帕被林氏踩在脚下,然后是江燕婉踩,还有跟着她们的丫头婆子···
最后脏得认不出模样。
她胸口胀得厉害,眼睛酸涩却流不出泪来。
暮雪拿了棉被裹在她身上,“小姐,您再犟还是自己受苦。
这样跪下去膝盖要坏了。”
暮雪哈着热气搓林清婉冻到发紫的双手,冻疮才见好,再犯了必要加倍难受。
小丫头的心急如焚都写在脸上,林清婉吸了吸鼻子,苦笑,“我不是犟。”
“我只是···”
她喉咙像压了巨石般难受,“不想被误会。
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江振麟那样指着鼻子骂她,母亲心疼了江燕婉,放纵了江振麟,唯独对她,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她若不替自己申辩,还能指望谁。
不过她也算看明白江燕婉那样的软刀子是真能逼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