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婉心下痛快极了,假意劝阻,“阿麟,别这么说清婉。
下人都还在。”
江振麟烧着火的眸光一顿,冲院子里的下人嘶吼,“都给小爷滚出去!”
江燕婉一脸震惊!
她一次次处心积虑在下人面前捏碎林清婉想做千金小姐的美梦,江振麟却护上了?明明他是人越多越闹的欢腾才对。
林清婉也没想到江振麟这样,她手指微蜷,抬眸时眼里涌动的怒意已经被压了下去,“江少爷,你们都不敢惹敬王不高兴,哦,不必惹敬王,连王府的总管都不敢惹,却让我去拒绝。”
“想拿我做挡箭牌是不是也要客气些?”
她清冷的眸光如同结冰的雪花落在江振麟后颈,一阵刺骨寒意。
林清婉的声音比眼睛还要冷,“我若拒绝了王爷的赏赐,王爷生气迁怒父亲,你们回头照样怪我。”
“你!”
江振麟并非怒到极致说不出话,而是被她说中心思,无法辩驳。
他觉得林清婉讨厌极了!
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质问他,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敬王是什么人,自己是为她好!
她就是混账!
江振麟从来没有先熄火的习惯,额角青筋突跳,“怪你又怎样,不过是被家里骂两句,罚一罚,能掉你块肉还是怎么!”
“你简直···蠢透了!”
林清婉真想一巴掌打过去,然后离开这里!
她确实蠢透了,就不该回来。
此时,林氏从前头回来,江振麟的叫骂在外头听得清楚,她脸色黑如锅底,盯着林清婉的脊背,厉声道,“给我跪下!”
“我与相爷明着提醒你,这东西不能要。”
林氏指着林清婉,目光如炬。
林氏的出身决定了她即使愤怒的厉害,也仅仅是闭了闭眼,露出满脸失望。
“母亲。”
江燕婉眼疾手快扶上去,含着泪道,“清婉不懂这些,她兴许是喜欢那些狐裘,怪我不好,没早早为她准备冬衣。”
“您千万别气坏身子。”
江燕婉一句话就给林清婉扣上罪名,暗讽她回来就是贪图富贵。
林氏顺着这话想起假山后那两个婆子的话,目光落在林清婉已经几乎看不到伤痕的手背上,一个字一个字道,“你身上还有什么伤,今日都说出来,让府医给你治!”
林氏心想好端端一个人,能吃能喝,一点冻疮就三翻四次折腾出这么多事!
林清婉闻言,心如刀割。
慢慢把袖子撩起一截,雪白的小胳膊上横七竖八全是新旧交错的鞭痕,颜色或深或浅,形状或直或曲,每一道都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