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巷尾,卦幡在夜色中微微晃动。
幡布上“周半仙”
三个褪金字迹被月光镀得发亮。
木案前,老者正用枯枝般的手指拆解一枚灵石,灰白长须随着急促的呼吸颤抖。
“咔嚓——”
灵石外壳裂开缝隙,一缕混沌青气倏地钻入他掌心。
老者猛地掐指,浑浊眼底爆出精光:“成了!
那缕混沌气总算感应到!”
案旁的少女正擦拭铜铃,腕间一串铃铛突然无风自响,震得满桌卦签噼啪碎裂。
她盯着青云宗方向蹙眉:“爷爷,这铃震得蹊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封……”
“嘘!”
周半仙一把按住孙女的手,卦签碎片在他掌心凝成诡异纹路。
“孙女,你看这‘困龙出水’的卦象,青云宗的死局要动了。”
孙女腕间铜铃忽地安静,她歪头打量卦纹。
“困龙?您是说陈长生那缕混沌气……”
话未说完,巷口阴影中传来一声冷笑。
“周半仙,你又在搞什么鬼?”
“怎么叫我搞鬼,你我各为其主而已。
但是我看,你似乎不怎么喜欢那位?”
算命老者,也就是周半仙瞥一眼天空。
“有些事情,不是老夫做出决定,而是从小就被选上。
倒是你这孙女青鸾,将来也要继承你的衣钵?”
“嘿嘿,小老儿说了不算,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爷爷,我的本事厉害着呢,您还说比你同时期厉害多了。
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还不能卜全卦。”
少女得意地歪着脑袋。
“傻孩子,跑得早不算好,跑得久才算好啊。”
周半仙声音唏嘘,望向远方,陷入回忆当中。
“咳咳,你那儿子到底是可惜……”
“不提也罢,你今日就是来和我叙旧?”
说到此,温苍天目光扫过碎裂的卦签,指尖悄然凝出冰针。
“上个月你算准南疆兽潮,转头就和六尾狐在黑市倒卖避灾符——各为其主的话,你说得倒是轻巧。”
周半仙慢悠悠将卦签拢入袖中。
“温长老不也无视那‘天道禁忌’气息了?咱们半斤八两,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少女捏碎一枚铜铃,铃铛化作金粉,在空中闪烁着红光,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