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十来日的等待审判,宛如被拉进漆黑的深渊里,时刻警惕,四周凝视的目光,令她们心力交瘁,精神崩溃,心病难医,开始缠绵于病榻之上。
刚踏入院子,便看见迎面而来的二公主等人,沈佳怡歉疚的目光落在她身后行尸走肉的男子身上。
干裂苍白的嘴张了张,竟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就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令她难以喘息。
二公主等人恭敬行礼:“儿臣奴才给沈昭仪,程才人请安。”
急促着急的呼吸声响起,众人看见沈佳怡红肿的眼睛开始掉眼泪,她摆手欲想叫起,奈何嗓子已经哭哑了,发不出声来,只能干着急。
“都起来吧。”
看到这,程玉莲只好代为出声。
“谢娘娘恩典。”
程玉莲搀扶着浑身瘫软,几近站不住脚跟的沈佳怡往内殿走去,落在上首。
等二公主跟着落座后,众人炽热的目光集中在,跪在中间的王家侄子身上,和当日所见明媚的少年郎不同,眼下的他郁郁寡欢,心存死志,消瘦许多。
二公主起身跪在他身侧,磕头恳请道:“表哥自幼被娇惯坏了,十指不沾阳春水,性子孤傲难驯。”
“故而,儿臣想跟娘娘求个恩典,把表哥讨到身边伺候,也正好教教他宫中规矩。”
被点名,王家侄子恍若如梦初醒般,举止僵硬磕头:“奴才给娘娘请安,因身子有恙,未能及时过来给娘娘磕头请安,还请娘娘责罚!”
轻飘虚弱的声音,钻入耳中,沈佳怡眼神里的痛苦挣扎,溢于表面,泪如雨下,脖颈处的青筋如同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有了生命跳动着。
现场弥漫着悲痛的气氛,无不掩面催泪。
沈佳怡抓紧椅子把手,努力坐直身体,努动嘴唇,沙哑破碎的声音,从胀痛的喉咙挤出:“抱……歉……,斩断……了……,你的……锦绣……前程。”
情绪太过动荡,沈佳怡感觉身子不适,抬手捂腹,旁边的静云等人注意到,赶紧给她塞颗药,用温水顺下去:“姐姐别激动,小心……”
话音刚落,门外立即响起轻泉青叶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一惊,赶忙起身相迎,欲想出去迎接,便看见来人已经抬脚踏入内殿,这才又跪回去:“给皇上请安。”
周柏言的脚步停在沈佳怡跟前,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她身上,弯腰伸手,不作声响。
一只强劲有力,掌中有茧的手映入眼帘,沈佳怡瞳孔猛缩,身子颤抖,试探性伸出手搭上去,而后被人温柔拉起,摁坐在椅子上。
炽热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明明举止温柔,但却让她感受到了,犹如一只毒蛇攀爬在她身上,浑身彻骨寒,忍不住哆嗦。
周柏言落座在一旁,神色毫无波澜,云淡风轻故作不解问道:“朕的嫔妃,大清早哭丧,若非朕还好好的,朕都快以为朕已经驾崩了呢。”
“不过,好在朕知道自己的身子状况如何,一时之间,对你们垂泪,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朕的嫔妃落泪,不是为了朕,而是为了别的男人。”
“你说,这是不是红杏出墙,秽乱后宫?爱妃可知,这罪名要是落下来,可是要诛三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