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官司打到县太爷那里,老子也奉陪到底!”
“我们老爷跟县太爷是什么交情,你去打听打听!”
那张横肉遍布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不屑。
他仿佛已经看见,下一刻方寒就会像条死狗一样跪地求饶。
他身后的那群泼皮无赖也跟着发出刺耳的哄笑,看向方寒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看戏的幸灾乐祸。
然而,在老管家于伯和丫鬟秋月那充满忧虑的目光注视下,方寒却笑了。
那笑容,平静中带着一丝冰冷,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王管事,看来,你今天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方寒,也只好奉陪到底。”
话音未落,方寒猛地提高了声音,如同平地惊雷。
“于伯!”
“在!
少爷!”
老管家一个激灵,连忙应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笔墨伺候!”
方寒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久违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气势,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于伯虽然心中惊疑不定,但看到自家少爷那前所未有的镇定与决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中竟也安定了几分。
他不再多问,立刻转身,快步跑进屋内去取笔墨纸砚。
王管事和他手下那帮泼皮全都傻眼了。
这林秀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死到临头了,还要舞文弄墨?
难道还想写首绝命诗不成?
“方寒,你他娘的又想耍什么花招?”
王管事心里莫名有些发虚,警惕地喝问道。
方寒根本懒得理会他。
他径直走到院中那张饱经风霜的石桌旁,负手而立,眼神平静地望着远方。
很快,于伯便气喘吁吁地将笔墨纸砚一一摆放妥当。
方寒深吸一口气。
他拿起那支有些陈旧的毛笔,在砚台中饱蘸浓墨。
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
手腕微沉,笔尖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