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铁灼烧后背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在诏狱炸开。
他歪斜着脖颈,左眼早已流出鲜血,却仍用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审讯席。
喉间发出断续的嘶吼:
“徐岩!
你在杭州纵容儿子强抢民女,还将苦主全家灭门!
陆谦,你每次刑讯都私吞犯人财物,去年那个书生明明是被你活活折磨致死!”
徐岩捻须的手骤然青筋暴起,陆谦手中的铁钩“当啷”
坠地。
而没有任何劣迹的霍霆仍慢条斯理地擦拭茶盏。
“血口喷人!”
徐岩突然踹翻脚边矮凳,檀木凳撞在石柱上发出闷响,
“把这疯狗的嘴给我堵上!”
几名锦衣卫扑上前,王师仞却猛地挣动铁链,将两人甩得踉跄后退。
他顶着满头冷汗仰头狂笑,血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砖缝隙:
“沈墨!
你篡改的诏狱案卷堆起来能压塌这诏狱!
正德五年那桩谋反案,明明是忠臣被冤,你却为了三万两银子把他们全家灭门了!”
“住口!”
沈墨抄起案头拶指砸过去,刑具带着王师仞耳朵离开王师仞的头颅。
此刻这位刑讯总领的面皮已经涨成猪肝色,
“来人!
上夹棍!
把嘴巴堵上,我倒要看看你这狗东西能撑多久,还在这边胡搅蛮缠,胡乱发言!”
“撑不住又如何?”
王师仞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沫溅在陆谦官靴上,
“陆谦你的海盐船队打着漕运旗号走私,还有私通东厂的密信,你以为我这里没有吗?”
整个审讯室陷入死寂。
霍霆擦拭茶盏的动作停滞,方凛抱刀的手臂肌肉紧绷,烛火在突然凝固的空气中明明灭灭。
叶璟注意到此刻没有几个人的表情是好的?
“拖下去!”
徐岩的声音最后做出了决定,
“把他的舌头——”
“我干爹还有账本!
你们放过我,我帮你们保守秘密”
王师仞突然暴起,铁链绷得笔直,脖颈青筋根根暴起如蚯蚓,
“我求他把证据销毁,不要递给皇上!
要不然等他从西苑回来,你们都得死!”
徐岩知道,不能让这狗东西继续说下去了。
于是夺过狱卒手中的烙铁,通红的铁面径直怼向王师仞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