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御书房内烛光火幽幽跳动,映照着大梁皇帝略显阴沉的脸色。
案上摊开的折子已被他翻阅多次,他却始终定不下来决心。
满朝文武对姜无尘一事各执说辞,坚决有人严惩,以平匈奴之怒。
也有人拼命谏言,称若处死镇国大将军之子,必然寒了军中将士之心。
而他更加头疼的是……最近几日竟然有老将私下议论,甚至传出“狗皇帝”
之类的辱骂之言。
“荒唐!”
大梁皇帝衣袖一甩,脸色铁青。
正当他一阵头痛之际,门外低沉谦和的声音响起。
“父皇,您还在为姜无尘的事烦恼吗?”
只见大皇子赵承安迈步而入,眉宇间一丝从容与淡定。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仪态儒雅,眼神却是深沉难测。
还不等大梁皇帝反应过来,另一道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姜无尘罪该万死,若不是念在镇国大将军的功勋,父皇根本无需如此头痛。”
二皇子赵承熙踏入殿内,一身华贵锦衣裹挟着风雪寒意。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冷冽,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大梁皇帝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姜无尘刚刚递来折子,他请求面见匈奴使者。”
听到这话,赵承安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他有什么理由?”
姜无尘一事,这几日可谓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事到如今这家伙居然还敢冒头?
“他说,只要他与匈奴使者见一面。”
“若他无法平息此事,便自裁以谢天下,际时文武百官自然不会怪罪朕。”
大梁皇帝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前的桌案,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姜无尘这小子,居然能够一语道破自己当下的困境。
“有点儿意思,他竟能说出这种话?”
“这等纨绔之徒,竟然也知生死大义?”
赵承熙略带几分惊讶的嗤笑一声,语气中却依旧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而赵承安却眸光一闪,思索片刻后忽然低笑道:“父皇,儿臣倒觉得,这未尝不是个机会。”
大梁皇帝闻言目光望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姜老将军乃是开国大将,军中老将皆忠心耿耿。”
“自父皇决定将他斩问以来,许多老将心怀不满,甚至有人暗骂不公。”
“若姜无尘真死在刑场上,保难不会引起将士们的离心。”
赵承安微微颔首开口说道,神色中尽是认真。
一旁的赵承熙亦是附和道:“不错,虽然姜无尘再怎么荒唐,他父亲也曾是大梁的肱骨之臣。”
“如今父皇若杀他,必然引起军中惊动。”
说到这里,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玩味之色:“但如果让他自己去解决问题……解决得好,皆大欢喜。”
“如果解决不好,那就是他自己无能。”
“那些老将就算再有怨言,也说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