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杰见到林峰这身打扮,惊得嘴里的油饼“啪嗒”
掉在地上。
他吸溜着口水,绕着林峰转了两圈,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支青玉簪,又摸了摸温润的玉佩。
今日的林峰干净的过分,更要命的是身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别乱碰。”
林峰无奈地拍开他的手,“这是去见长辈,礼数不能少。
喜欢这簪子玉佩,等我回来送你便是。
还有,别在我脖子上嗅来嗅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人呢!”
青杰咂咂嘴道:“我家也有西域来的暖玉,成色比你这还好。
怎么我戴上就招人笑话,你戴上倒比姑娘家还好看?”
林峰翻了个白眼:“这叫‘腹有诗书气自华’。
玉石与文人最是相得益彰,这叫儒雅气。
你一个骑马耍锤子地跟我比文气,不是自讨没趣么?”
说着突然眼睛一亮,“既然你家有暖玉,不如送我个暖玉枕头?夜里睡觉太冷了。”
“暖玉枕头?”
青杰瞪大眼睛,“你以为暖玉是路边的石头啊?我要有那么大块地,早揣怀里取暖了!
你以为我骑马不冷吗?”
他撇撇嘴,“大冬天光膀子的也就你那个憨货部下。
我们骑兵最讲究保暖,开战前都得把手塞裤裆里暖着,手脚不灵活还打什么仗?等着挨刀吗?”
见林峰一脸失望,青杰忽然露出促狭的笑容:“暖玉没有,软玉倒是有。
我家丫鬟个个温香软玉,送你两个暖被窝如何?”
这时狗子为林峰披上斗篷。
林峰踩着脚凳往马车里钻,回头对青杰道:“你也上来吧,车里生了火盆。
到遂川城还得大半个时辰呢。”
青杰傲然摇头:“只要我还能爬上马背,就绝不坐那娘们唧唧的马车!”
“粗鄙!”
林峰嗤了一声,钻进温暖的车厢。
透过车窗,他看着青杰挺直的背影策马在前引路。
新生的马驹甫一落地,便要挣扎着站起。
母马会用鼻子不断推搡幼崽,催促它迈出蹒跚的步伐,这不是残忍,而是最深沉的爱。
在这片旷野上,奔跑是野马唯一的生存之道,落后者终将成为狼群的猎物。
青杰的选择是对的,马背上的战士就该与战马为伴,而非蜷缩在温暖的骡车里,战斗,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骄傲。
若让青杰去读书,怕是早被戒尺打得皮开肉绽;若让他经商,定会被汉人骗得血本无归;若去做工,更免不了终生为奴的命运。
唯有在马背上挥舞兵刃,才能让汉人望而生畏。
林峰总想将他拽下马背,却始终未能如愿。
体能的鸿沟难以逾越,林峰永远练不出青杰那般能将肥猪踹飞的蛮力。
他只能另辟蹊径,让青杰变得和自己一样‘文弱’。
这样的“平等”
,对大乾而言至关重要。
思绪未竟,马车已驶入遂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