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玄凛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动声色地掩饰心中的想法,温和地回道,“刚好我也和皇帝有仇,那以后就请郡主多多指教了。”
姜熹心中“呸”
了一声,暗骂,“假模假样!”
明明心中忌惮的不行,却装作不在意,果然是老狐狸,老谋深算!
不就是看她一身医术尚有利用价值,才愿意对他客气?
要是她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他会这般客气?
单凭她皇帝外甥女、姜氏女的身份,早出意外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他们不熟,她又姓姜,而姜言礼请旨赐婚后就将赵玄凛弹劾让皇帝有名头抓他,赵家抄家也是姜兴成带队的。
可以说他和姜家不共戴天。
正好,这两仇人一个是她名义上的老爹,一个是她兄长。
而算计赵家的背后之人是皇帝,她的舅舅!
明面上他们是敌人。
所以赵玄凛对她有戒备、有怀疑,这才正常。
就像她一样,也会对身边人抱有戒备之心。
他们这样的人,要是真的那么单纯的轻易相信别人,坟头的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好说好说。”
姜熹皮笑肉不笑。
两人相视一笑,暂且达成了合作的共识,至于心中的防备有多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的转动,外面的景物也随之移动,偶尔能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马车里面的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沉静。
姜熹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指着他渗血的肩膀说,“伤口裂开了。”
“需要重新包扎,不然容易感染。”
赵玄凛低头瞟了一眼,也不拒绝,嘴角微启道,“那就劳烦郡主了。”
“嗯。”
姜熹起身去旁边的小格子里取药箱里的金疮药,刚拿到手里,正要回来,马车“嘎吱”
一声。
车身猛地一晃,如遭重物撞击,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剧烈晃动,姜熹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形不稳当,她下意识地想抓住车边框,但是扑了个空。
马儿受惊长嘶,芙蕖扯着嗓子吆喝着,试图控制着缰绳,原本即将平稳的马车又是一摇,姜熹一声惊呼,猝不及防的往旁边倒下,跌入一个宽阔的胸膛,紧紧揪住他的衣襟。
巨大的冲击让赵玄凛胸膛一缩,喉咙深处传出一声闷哼,他咬紧牙关,腮帮子的肌肉鼓起一道棱,额前因疼痛而浸出冷汗。
这时,芙蕖一声呵斥,受惊的马儿安静下来了,马车也恢复了平稳,“小姐,您没事儿吧?”
“刚刚前面些大石块,马儿受惊了。”
姜熹惊魂未定,差点摔死她,幸好虚惊一场,扬声道,“没事。”
“郡主……”
这时身下的男人低沉而压抑的声音从紧闭的双唇挤出来,饱含痛苦,“您可否先起身……”
姜熹这才反应过来,难怪没觉得疼,感情她是压着别人了,还是女上男下、整个人都扑到了男人的怀里了,极为暧昧的姿势。
姜熹耳尖微红,赶紧爬起来,轻咳一声,带着不自然的歉意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哈,我……就一时没站稳。”
赵玄凛强忍住痛意,语气温和,“无妨,只是又要劳烦郡主了。”
这下伤口怕是都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