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林之桁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却还是接着说了一句。
南知言听见了,但脚步没停,直到身后再次传来林之桁的声音。
“有原因的对吗?你不愿意承认你认识我。”
“你脸上的伤口就是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吗?”
南知言停下了脚步,林之桁是除了陆砚璟外,第二个发现她脸上伤痕的人。
却勾起了南知言某些深埋在心底的回忆,也是,林之桁从小,就是个极其细心的人啊。
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变化。
林之桁走到了南知言身前,将托盘上的温水递到了南知言手中。
微微触碰到南知言手的那一刻,寒冰似的触感让林之桁手一顿。
随即眼底划过一抹心疼,过去的这些天,他才终于弄明白了圣德里克公学的制度和等级。
也知道了南知言的身份,塔兰家族的长女,下一任帝国执政大臣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也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天壤之别,关于他和南知言的身份。
在来到乌尔拉夫之前,林之桁也没有想到,他和南知言之间的距离,会像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南知言装作不认识他的原因,他了解南知言,南知言不会是那样的人。
她和小时候很像,不管从哪方面,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南知言,比小时候看起来更加冷漠了些。
更像是他们初次认识时,那个浑身竖满尖刺,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刺伤的冷漠小女孩儿。
但是当初,他明明花了好久,才让南知言变得爱笑了一些。
林之桁的动作让南知言来不及拒绝,或者说,很难拒绝,在这种时刻。
身体的反应总是快过于大脑的,温热的感觉瞬间就驱散了难以忍受的寒冰。
南知言捏着杯子的手指微紧,却依旧紧抿着唇,不去看面前那张清俊温润的脸。
林之桁放下了托盘,不管因为什么,但现在的南知言,看起来过的很辛苦。
这种辛苦,跟他们以往挣扎在贫穷边缘为了生存的辛苦不同,那像是压抑着很多,他看不透的东西。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爷爷总是问我‘阿桁,你知道好人和坏人同时坐车,谁会先下车吗?’”
林之桁觑了一眼南知言,开始模仿着老人的声音动作。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开心,只能用这种最笨拙,也是他唯一学到的方法。
无意间露出的手臂内侧,大片的疤痕闯入南知言的眼中。
南知言抬起了头,面前的少年却一无所觉,自顾自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是坏人吗?”
“不是哟,是好人。”
“为什么啊爷爷?”
“因为好人做到底啊!”
林之桁的模仿惟妙惟肖,俊朗灵动的眉眼让那些南知言自以为已经不会再想起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
的确,那个老人,无论再艰难的环境,总能像个喜剧演员一般,逗他们开心。
明明那些冷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但却每次都能精准无比地让南知言笑出声。
“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