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怕女儿醒来会一声不响跑出去,所以才隔几分钟又过来看她醒了没有。
“小夕,你脸上和手上都过敏了,而且不轻,不能再去见光。”她柔声哄着女儿,“你二哥打了电话回来,宥西没事。
听到梁宥西的名字,关夕身形僵了一下,目光直直盯住母亲的脸:“妈,您没骗我?他……真的没事?您不要骗我。”
“没骗你,宥西他千真万确没事。”关母心疼的抱住女儿。
关夕心头一喜,却又瞬间蹙眉,不安地在母亲怀里挣扎。
“我要去看他。”她要亲眼目睹他没事才放心。
“不行!”关母一口拒绝,“医院有你二哥和宥西的妈妈在,你不用担心宥西没人照顾。”
“可我想看他,妈,你让我去,我求你,我真的好想看他……”关夕摇晃母亲的肩哀求,语气可怜得让人不忍拒绝。
“你这孩子……”关母皱眉,语气满满无奈。
关夕知道母亲是答应了,激动地抱住母亲,“妈,您真好。”
病房里,席文绢心痛地望着还陷入昏迷中的儿子,连有人推门进来都没察觉,直到脚步声走近她才如梦初醒,愕然望着穿着防紫外线服戴着帽子而脸上蒙了一张丝巾的来人,好一会才认出来人是关夕。
关夕以为二哥也在,没想到病房里只有席文绢一个人。
想到上次她要求自己和梁宥西离婚,心里有些难过,却还是礼貌地和席文绢打招呼,“阿姨。”
这一声阿姨把席文绢喊得脸色变了几变,不知是羞愧还是难堪。
“你……我听你二哥说你的脸和手被强光灼伤了,严不严重?”席文绢问她,语气虽有些别扭,但明显透着关心。
可关夕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部在梁宥西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席文绢在和她说话。
她死咬着唇走近病床,望着那张熟悉却没有一丝血色的俊颜,胸口如同被掏空了般空落落的难受。
而一直隐忍的泪水也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夺眶而出。
“梁宥西……”她颤着声边唤他边去抓他的手,希望他能醒来对她笑一笑,说他没事,只是和她开个玩笑。
可他始终闭着眼,手也冰得让她心慌。
席文绢叹口气,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西西没有生命危险,你别哭了。”
关夕咬着唇接过,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席文绢站了会,随后转身离开病房。
她想关夕应该希望单独和儿子相处。
关夕坐在席文绢搬到床边的椅子上,始终握住梁宥西的手不放开,而且还不时把他的手放到嘴边呵着热气,希望能让他的手暖和起来。
虽然母亲一再叮嘱要她看到了就回家,虽然陪她一起来医院的小兰还在外面等,可这些她都不管了,她只想这样握住梁宥西的手守在他身边,直到他醒来告诉她他没事。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目睹他躺在血泊里,她大概还不会察觉自己对他的喜欢是有多喜欢。
当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救护车不知谁说了句‘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时,她甚至想好了如果他真的救不活了,那她也不会继续活下去。
她承诺过他的,不论他去哪里,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所以你一定快点醒来。
关夕哽咽着腹诽,眼泪拼命狂落,大颗大颗地砸在他手背上晕染开。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关夕默默呼唤他的心,梁宥西蒙胧中感觉到有一双手一直抓着自己的,而耳边有让他心疼的哭泣声。
他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哭,却挥不开眼前层层叠叠的黑雾。
胸口传来的难以忍受的痛楚很熟悉,脑海里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幻灯般闪过。
绑匪,的士,公路,枪,子弹,还有……
岑欢。
在绑匪朝岑欢开枪时,他推开她替她挡下了那颗子弹,而子弹贯穿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