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家虽然是上等家族,但毕竞不是他郑观涛的公输家。公输家虽然不惧张家与独孤家,但是他郑观涛惧。
张图灵既然能代表张家行走天下,那么必然有其出彩之处,无论是与天齐高的战力,还是近乎妖的智谋,或者是运筹于帷幄的略,他肯定在某一方面强到了一个极致。也只有如此,才有资格代表张家行走天下。
郑观涛很想冲着楚终极问一句,你是读书读傻了,还是你那楚王父亲没跟你说,张图灵是谁?
是,兵部侍郎你是摆得平,可要是那个兵部侍郎是张图灵,那么他就把你摆得平。
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若是真让他说,他还真不能,毕竞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郑家。身处大周国南方,说到底还要仰仗楚国的鼻息生存,不然他也不会让郑南风去接触楚终极了。
郑观涛有些欲哭无泪,他终于体会到了以往他与公输惊澜二人在西牛贺州游历江湖之时,遇到的那些前一刻还恨不得杀了他们,后一刻知道他们是公输家的嫡系时刀都拿不稳的人的心情了。
憋屈。
叶白裳也好不到那去,本以为是一个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蝼蚁,可没曾想蝼蚁之上还有一个庞然大物。
憋屈。
楚终极见郑观涛迟迟不肯动手,再次传音道:“我知道张图灵是张家的代表,可你也别小看了我楚家,我楚家的底蕴不见得比他张家弱了。再说了,据我所之,张图灵仗着拳头硬在北俱芦洲闯了大祸了,这次回不回得来……也是两说的事。他只是张图灵的义子,不是张家的义子。”
楚终极双手十指交错于腹前,面带笑靥,借刀杀人怎么看自己劳心劳力的亲自出手要痛快些,再说了,自己是一个读书人,从古至今,读书人杀人,不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吗?
楚终极双手一伸,振得身上青衫猎猎作响,这么一看,似乎更像是一个读书人了。
楚终极摇了摇头,什么更像,分明就是才对。
楚终极又将目光转向叶白裳,转向摩云,嘴角微动。
冬落很慌,但也得强装镇定。
修为差距带来压迫感不是不怕死三个字就能抵消的。顾简之在与不在,只是让他说话的声音大与不大而已。
现在的他,与修为不知超出他凡几的郑观涛、叶白裳二人,说话却实没有多大的底气,甚至连对话的资格也不一定有。
叶白裳的眼神晦暗难明,他既想从冬落身上得到叶无敌的消息,找到阴阳家失去的阴字一脉,又想占据冬落身上那份大因果,只要有了那份因果,他的修为必定可以突飞猛进,进到此方天下都拦不住他。那时候,别说是一个张图灵,就是张家家主在此,也得跟他好好说话。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从一个大物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
他看冬落的眼神仿佛在看精美的食物,但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因为他要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那些东西让他必须要时刻保持理智,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就是对吗?小心翼翼就会无错吗?
叶白裳摇了摇头,有时候小心翼翼并不会让人无错,只会让人减小犯错的机率。
难道自己认为的对就一定是对吗?难道别人觉得的错就一定是错吗?不见得吧!若真是如此,那介定对错的标杆又是什么?
叶白裳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前的路子走错了啊!大道
独行之路,与其走得小心翼翼,还不如敞开了手脚去走。
错则错矣。
叶白裳微微仰头,看着那因尸蛟渡天劫而喧染的暗黑天空,突然咧嘴一笑,“每一次缘起缘灭,都是一次劫。有时候,心劫更胜天劫啊!”
好似变了一个人的叶白裳眯着眼晴看着冬落轻声道:“身份只是一道护身符而已,有的身份能让你的大道之路走得更顺畅,可有的身份只会成为你前行的累赘。这句话是对你说的,也是对我说的。”
本来就有些慌的冬落突然不慌了,反而有些发懵,叶白裳跟他说这个干啥?难不成脑子被老顾一剑劈傻了,可是老顾刚才也没有一打他啊!
冬落有些不明就里的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啥?”
叶白裳摇了摇头,“不干啥,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大供奉,拦住顾简之,盯着洛阳城。白裳今日要做一件蠢事。”
叶白裳话音刚落,在他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面容苍老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