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陵渡,北上的最后一个渡口,过了灞陵渡,再沿着渭水航行数日便可直达渭城。
冬落几人在陵渡与邱叶告别,下了渡船,沿着长长的河堤,便走进了渡口。
入眼的陵渡,繁华皆无,死寂一片,街上只有三三两两个行人以及被风吹起的落叶,在枯守着灞陵渡最后的冷清。
冬落与雪念慈四人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在四人的前方是一条不是很宽的小巷,与洛阳城十字街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处的地是青石铺就,一处的地荒凉的就只剩下地了。
前方的小巷隐藏在朱门破户间,隐藏在高低错落的亭台楼阁中。
巷子内外一片死寂。
当冬落四人踏入巷子后,街上那原本还有的三三两两行人,连最后的伪装也懒得继续了,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诺大的一个渡口,而今只有落叶为邻,飞雪为伴。
冬落停下了脚步,两把朴刀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雪念慈二黑三黑也不在说话,都在沉默的走在他的身后。
冬落以心声传音道:“小心些,前方有埋伏。”
长时间的沉默,似乎确定了冬落四人便是他们要等的人,那些隐藏在高楼深巷中的敌人也不再藏自己的行踪,伴着连续不断的脚步声,靴底踏地的啪嗒声,利剑缓缓出鞘的磨擦声,数百名悍勇铁血的江湖汉子从高楼上,深巷中小跑了出来。
冬落与雪念慈站在街道中央,看着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黑压压的人群,微微一笑,对于眼前这种景象,他早就有所准备了。从清风渡之后,所有渡口的敌人在找不到他们之后,必定都会集中在了这灞陵渡,只为等他到来。
人群中当先几人,冬落只认出来了一两人,太常寺卿赵川心,幽冥门执事林染,以及三三两两在龙门秘境内有过接触的人。
冬落笑道:“念慈,给介绍介绍,不然等会我杀的兴起,连杀的是谁都不知道,往后怎么找人算帐。”
雪念慈指着人群中一个面色刚毅的男子道:“站在赵川心身旁的是他哥哥赵仁心,青禄郡郡守,五年前入神桥境,如今或许已是先天了。在大周皇朝也算得上是一个封疆大吏了。”
冬落多看了赵仁心一眼,这个一门三父子,皆是黄紫人的封疆大吏,好像也是一只鼻子两只眼,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嘛!
随着雪念慈一抬臂,从街巷四周涌来的人群中骤然一阵骚动,手持利刃站在最前排向自家主子展示悍勇的汉子们表情微僵,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雪念慈并未在意这点动静,指着南侧人群深处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道上:“那是金陵郡四大家族贾家的大管事王惜凤,金陵郡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同进同退。你在龙门秘境内将他们四大家族年轻一代杀得只剩下一个贾青时,金陵郡四大家族有人来我不奇怪,只是没想到来得竞然是她。”
冬落看向那雍容华贵的女子,“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雪念慈深吸了一口气道:“贾家能成为四大家族之
首有她一半的功劳,四大家族能四分广陵郡有她一半的功劳,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凡人,修为尽无的凡人。”
冬落再看她的目光有些变了,只有当过凡人的他才知道,要想在这残酷的修真界活下去有多不容易,而能以凡人之躯成为一个修真家族的大管事,那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性,绝对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甚至可怕二字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紧接着,雪念慈又望向北边那一小圈人群中的一个少年,微微皱眉,“他是现在在你陈国做威做福的太傅范增的义子范剑,年纪轻轻,兵法了得,剑法了得,修行更是一日千里,如今是极北之地一地宗的核心弟子,无论是各方面都极其了得。”
冬落看向那个名字不咋的,但人却是长得极好的范剑,不由的感叹了一声,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过着别人想要的生活。
都说条条大路通洛阳,可有的人天生就出生在洛阳,连路都不用走。
雪念慈继续说道:“至于其它几个人,就没什么好介绍的了,地位身份与那赵川心兄弟二人一般无二,都是大周国内非富及贵之人,家里族中或多或少都有在朝中有身居高位之人,看来这次他们是铁了心要把我们留在这陵渡了。”
“但是这些人比较麻烦,如那范剑一般,是范增的义子,若是最后真要与他们算起帐来,还不好算。他们可以把这推的一干二净。”
冬落笑道:“如果什么事都可以推得那么干净,那么彻底的话,今天也就不是这些人来了。如今他们只要站在这,那他们就已经是利益共同体了,要么我们死,要么他们死,而他们死,是一起死,没有谁可以独活,不然那些死了的家族,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雪念慈点了点头,也是,若是今天过后,他们还活着,那么这一群家族就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