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的发展有些出人意料,谁也想不到前一刻还胜券在握誓要将汉王冬落就地正法的太傅范增,会毫不犹豫的将王铁山以及羽林军当做弃子丢弃,就连那还活着的三百后天第五境,也说要就不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回事?汉王拿出来的那个卷轴倒底是什么?
可能除了太傅范增以及汉王冬落两个当事人知晓外,其它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占据上风的范增怎么说退就退了。
范增这一走也就彻底坐实了王铁山等人谋逆的罪名,在各大王朝帝国,谋逆向来是大罪,等待王铁山等人的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下场,范增此举,无异于是将王铁山等人往火堆里推。
而王铁山也够忠心,不但大包大揽的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甚至还为太傅洗白,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得到范增的授意那就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了。
冬落看着想带着长安百官就此离去的范增笑了笑,“范太傅,这就走了吗?既然来了,要不还是去本王这长乐宫中坐坐,喝杯酒水吧!这平叛诛乱终归是一件劳心事,太傅也辛苦了。”
范增笑道:“谢王爷抬爱了,只是本官俗务烦忙,实在是脱不开身,下次吧!下次再来叨扰王爷了。”
“既然如此,那太傅就慢走不送了,这陈国确实还有很多事是去处理。本王也没有想到我大周的附属王国陈王国在太傅的打理下,会有这么多的乱臣贼子,就连有我长安羽翼之称羽林军……”
冬落轻叹了一口气,装做痛心疾首的样道:“对这些人本王一定会严加审迅,绝不让任何一个乱臣贼子漏网。哦!对了,要是太傅不忙的话,等本王审迅结果出来后,太傅来做一下这监斩王铁山之流的监斩官。”
王铁山绝对是范增心腹中的心腹,哪怕是之前被范增当做了弃子,也依旧没有半点出买范增的意思。
现在范增既然已经做出了让步,可冬落还想着再进一步好了,让范增来当这斩监官,届时一刀斩下的不止是王铁山的头颅,还有王铁山以及心腹间的信住,连自己的心腹都说弃就弃的人,连自己的心腹都说斩就斩的人,又有多少人愿意同这种人推心置腹呢!
冬落这一席话,不可谓不毒。
你既然已经承认了王铁山等人乱臣贼子的身份,那陈国为什么有那么多乱臣贼子,不就是因为你太傅没有打理好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冬落让范增监斩是想要给范增一个机会,帮他洗脱嫌疑,可事实上却是打算在范增以及其心腹上劈开一道隔阂。
冬落面带笑意的看着范增。
范增看着冬落那白白净净的脖子,心思急转,良久之后,范增吐了一口气浊气道:“王爷说笑了,若是让下官监斩的话,
这刀他就很容易落偏,也不知道会落到谁的脖子上去,还请王爷三思啊!”
范增的话明摆着就是在说这事差不多就行了,我已经做出了让步了,你若是再逼我的话,那就别怪我拼过鱼死网破,将手中的刀落到你的脖子上来了。
冬落也听出了范增的言外之意,话外之音,也不再逼迫范增了,若是再逼下去,范增真的不管不顾,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也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至于对于现在的冬落而言很麻烦。
冬落对着范增的背影道:“众位戎家军的弟兄们!还不谢谢太傅前来助你们平叛?”
戎胥轩虽然从始至终都没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他的脑子再聪明,现在也觉得有些不够用,这事自从汉王露面之后,便透露着很深的诡异,或者说是自冬落拿出那一道卷轴来之后,这一切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可再诡异也不妨碍汉王的话语传到他的耳朵中,戎胥轩朗声道:“谢太傅前来助我等平叛。”
有了戎胥轩开口,那些还在站着,还能开得了口的戎家军纷纷大喊道:“谢太傅前来助我等平叛。”
冬落脸上的笑意更甚。
范增的脸色已经黑的像一块锅底了,可他只能忍,虽然他不知道冬落抛给他的那一个卷轴里装的是什么,但看冬落如此镇定的模样,他也知道那必定是汉王的依仗,而汉王既然敢把这依仗抛给他,那肯定也不怕他将其毁了。
在拿着卷轴的那一瞬间,他便想到了很多,那卷轴里的多半就是汉王就藩陈国的诏书,或者是天子令。
只有如此,汉王才敢如此镇定自若的让他撕了去,无论那里面是周天子的诏书,还是天子令,他都不敢撕啊!别看这里是陈国,远离大周天宫,可要是他真的撕了,周天子也必定会心生感应。
敢撕他的诏书,或者是天子令,那不就是在挑衅王权,挑衅他吗?那真的就是活腻歪了。
可他也不敢打开那卷轴判定其中究竟是不是汉王就藩陈国的诏书,或者是天子令,若真的是,也就是说汉王更改陈国税收之法是合情合理的,不是触犯大周国法的行为,那今天这乱臣贼子的罪名,就不是王铁山替他去背了。
若他真背上了这谋逆的罪名,就算是汉王饶过了他,大周其余八王,洛阳城他的政敌,那些还在觊觎汉王之位的人,都会不留余力的将他踩下去,然后踩死。
就像六十余年前的汉王一样,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所以,他不敢赌,他只能让步。谁知道这个从大周洛阳来的汉王,见过周天子的汉王,倒底有没有诏书,或者是天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