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大院在杭城地位非凡,但凡是吴家嫡系在吴家大宅里都有一栋独栋的宅子,但也有一个人是例外。
吴家大少爷吴庭风。
当然,以他的身份在吴家大院里自然也有一栋宅子,但他重来没有去住过,因为他对吴家东西,天生不屑。
与冬落喝完酒后,吴庭风带着几分醉意踉踉跄跄的穿过一道道街巷,来到一座有些年头的宅子面前,停下了步子。
宅子面前站着一个人,在朦胧的夜色中有些模糊,好似一直在等他一般。
吴庭风眼眸低垂,“吴家主,稀客啊!”
吴家家主吴责回过身来,淡淡的说道:“吴庭风,你就是这样与你父亲说话的?”
吴庭风扶着斑驳的墙体,就像是扶着他破败的回忆,在门槛处缓缓坐了下来,“你不会是专门来这跟我逞你做父亲的威风的吧!”
吴责居高临下的看着吴庭风,眼神淡然,“你恨我?”
吴庭风摇了摇头,直接否认,“没有,恨一个人很累的。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再说了,你也没有资格让我恨你。
最恨你的那个人,也曾经最爱你,只是后来你亲手将她推入了地狱。
想到这里,吴庭风神色有些恹恹的说道:“吴家主,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请回吧!恕不远送了。”
吴责皱起了眉头,“七日后的族会,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替你的宝贝儿子来摸我的底了?”吴庭风道:“难道我有几斤几两你们还不清楚吗?吴家主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
吴责在吴庭风另一侧的门槛上坐了下来,“你也是我的儿子。”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不是你的儿子。当你儿子太累了。”
吴责双手拢袖,盯着他,良久之后才说道:“我可以送你离开。”
“就像你当年送我母亲离开一样?你可知道在她那短暂的一生中,她所经历的所有不幸,都是从你送她离开的那一天开始的。你确定还要送吗?”
一个自幼在吴家大院长大的女子,就像是一朵养在温室里花,骤然之间,就将她蛮横的扔出去,让她面对外界的风风雨雨,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
这才是不幸。
吴责没来由的想起那个自小便跟在他身后女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晃神。
吴庭风笑了笑,“吴责,我回到吴家并非是想要与吴御风争些什么,我只是想……为那个被你抛弃的女子讨个公道罢了!”
为了那个弱到好似风一吹就会倒,可依旧用她那瘦弱的脊梁为他撑起一片净土的女子,为她遭受的所有不公,讨个公道。
仅此而已!
吴责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许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可以跟我说
一说……她吗?”
吴庭风嗤笑了一声,这还是他来吴家这么多年,这个男人第一次问起她。
想想就可笑。
曾经有一个人用了一生去想念他。
而他,对她的一生却一无所知。宛如一个末路人。
吴庭风拿出一壶酒来,默默的喝着,那倒映着明媚月光的壶口就像是他不堪一击的回忆。
“我从来没有听到她提起过你,她这一生啊!无论多苦,多难,她都没有想过要依靠你,也没有提起你,也有可能是她在日夜的忙碌中压根就没有想起过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你。直到她走的那一天,我才知道你的存在。”
“她有几字话想跟你说。”
“她说她不等你来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