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舍弃他一个人,总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刘氏家族灰飞烟灭。
所以,想要让父亲继续毫不动摇地支持他,就不能凭借父子之前的亲情。而是必须变得强大,强大,再强大。用赫赫战功来证明他的势力,让两个野心勃勃的弟弟,永远被甩在身后,难望自己项背!
“嗯——”终于成功激发出了自家儿子的士气,刘扬望着刘得的背影,长长吐气。
刚才的话,不完全都是实话,但是,说得却是实情。
刘得的两个舅舅,没有主动请缨。而他,却早已传令下去,让二人准备取代刘得,率部攻城。
他要借这两个人,来磨砺刘得。同时,也用刘得,来磨砺自己的二儿子和三儿子。
三个儿子,三方势力,互相争斗,互为磨刀石,乃是他一手促成。
只有三个儿子中最强的一个,才能继承他的王位,才能将他的基业发展壮大。而被淘汰者,有可能被牺牲性命。
很残忍,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这是乱世。
乱世当中,进则千秋万代,退则身死名灭,根本没第三条道路可行。
刘得需要展示过人的实力,通过不断建功立业,才能保住世子之位。他刘扬本人,何尝不是必须通过撕碎一个又一个敌人,才能确保真定军得到朝廷的认可,确保自己在河北立足?
如果他不能在刘秀率领大军倾巢南下之际,将幽州一举纳入掌心,将来,谁肯给他第二次可乘之机?如果真定军的实力,连一座守军不到五千的县城,都无法攻破,将来,谁还会主动向他示好,千方百计对他进行拉拢?
没人管他姓不姓刘,也没人在乎他的真定王,是前朝所封,还是今朝所封。乱世当中,能支撑他立足的,只有实力,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虎狼的朋友,只能是虎狼。而牛羊,则只配作为虎狼的血食。
“王爷,王爷!”不远处,忽然有两名斥候逆着人流策马急奔而至,一边跑,一边用力向他挥动猩红色的传讯旗。
“怎么回事?”刘扬的思绪和注意力,瞬间被拉回到眼前。皱起眉头,大声吩咐,“带他们过来,血战在即,休得高声喧哗,扰乱我军视听!”
“遵命!”左右亲信高声答应着,列队上前,夹住两名精疲力竭的斥候,将他们以最快速度,送到了刘扬的帅旗之下。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刺激得刘杨直皱眉头。还没等他出言询问,两名斥候晃了晃,相继滚下战马,伏地痛哭,
“王爷,真定城,真定城危矣!刘秀,刘秀去攻打王朗是假的,他,他麾下的大将贾复,两天之前,带领两万大军,直抵真定城下!”
“什么?!”刘杨眼前一黑,大叫出声。紧跟着,只觉颈部赘瘤痛极,恍若千针攒刺,“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木桩子般向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