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忽的又是一笑道:“苏凌,看来你去了承天观,也弄到了那丹丸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远比我想到的多啊。”
苏凌点点头道:“我以为司空不知道,那丹丸有毒,只当是”
萧元彻不动声色,沉声道:“说下去”
“只当是二公子萧笺舒送给您的一份孝心”
苏凌说完,一低头,不再说话。
萧元彻风轻云淡的笑了好久,这才摆摆手道:“苏凌啊,你这次的确是想错了这丹丸是我让笺舒去求来的,里面有毒我也是知道的并不是笺舒的主意”
“什么?”苏凌大惊失色,忽的抬起头来,看着萧元彻急道:“司空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饮鸩止渴是么?”萧元彻淡淡笑着看着苏凌道。
苏凌一低头,低声道:“是”
“苏凌啊,人说我萧元彻权倾大晋,可是真的是这样么?朝堂有清流和保皇派想要和我掰掰腕子,地方上有各路军阀诸侯虎视眈眈,萧元彻不能倒下啊,一旦倒下,满盘皆输啊!”萧元彻声音低缓道。
他握了握苏凌的手,又一字一顿道:“眼下,北边战事一触即发,天下人的目光都在我司空府萧元彻的身上,此时此刻,我更不能倒下,那丹丸虽有毒,但三年五载不会有大事发生,只要能让我挺过跟北边的一场大战,到时再说罢再说,苏凌,我也别无选择啊”
苏凌叹了口气,一片默然。
“苏凌,我知道你看的很透,你也明白,无论是漕运,还是暗影司谭敬被截杀,甚至于济臻巷失火,都是我萧元彻的授意,对不对”萧元彻仍旧风轻云淡的道。
可听在苏凌耳中,却是让他震惊不已。
他没有想到,萧元彻竟然会好毫不隐藏的将他心中所想的全部点破。
苏凌暗忖,罢了,无非是一死而已,他都这样说了,自己若再否认,也太没骨气了。
苏凌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子的确怀疑是司空授意的暗影司那么大动静,司空不去,漕运司的两个副手不抓起来,却要充军我想此时他们已经去阴曹地府参军去了还有这边小子刚说要彻查谭敬的家宅,那里便失火了,这也太巧了小子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司空您的手笔。”
萧元彻竟不生气,倒还非常赞赏的看着苏凌道:“我定下这些事情时,就知道你早晚会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如今看来,苏凌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苏凌忽的神情一冷,缓缓站起身来,一字一顿的问道:“只是苏凌不明白,司空为何要如此做。”
萧元彻指了指他方道:“你就是知道了我是司空后,就变的谨慎了,就该这样单刀直入的问,还有什么,你只管问,今日我也不打算瞒着你。”
苏凌点点头,眼中没有一丝怯弱道:“其一,谭敬乃山洞、密道和茶叶调包成火药的唯一知情人,小子一直因为大批火药出现在龙台而担心,司空也是知道的,为何还要派紫衣教的人杀灭暗影司的几十名高手,更要杀了谭敬灭口,这样一来,火药、山洞和密道的事情,再也无从查起了。”
萧元彻眼睛微眯,似乎假寐,似乎认真的听着,脸上古井无波。
苏凌又道:“其二,谭敬已死,为何不立即抓了两个副司使,反而充军出了龙台,又于路上加害,这样一来,那火药一事彻底没了任何的线索。”
萧元彻点点头道:“还有么?”
苏凌点点头,不卑不亢道:“其三,既然谭敬已死,为何还要连累他们的家人,一把火烧了他的家宅,若是他一家死了,也便算了,连坐自古皆有,也算一个理由,可是为何会火焚济臻巷,那三百多位烧死的亡魂,何处伸冤”
苏凌说完这些,这才缓缓的朝着萧元彻一拱手道:“恕小子愚昧冒犯,还请司空不吝赐教。”
萧元彻点点头道:“罢了,我先回答你为何要不顾一切,甚至要搭上暗影司人几十条性命也要杀了谭敬,还有为何不放过漕运司的副司使吧。”
萧元彻顿了顿,方道:“苏凌,你知道壮大一方势力,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精兵良将,还是谋士众多?其实都不是,而是钱财,没有钱财养着军队、将官、谋臣,萧元彻不可能有如今的实力。”
苏凌点了点头道:“这个小子剁手懂得一些。”
萧元彻一笑道:“既然懂得,那便好办了。如今大晋凋敝,我手下将官文臣,说是大晋官员,拿着大晋的俸禄,其实哪一项开销,不是我司空府自己出,自己供养自己的人?养将兵用钱,养谋士用钱,造军械用钱,哪里又不用钱的?这些花销,从哪里来?”
苏凌摇摇头道:“苏凌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