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你怎么看现在的情况?”
苏世民追问次贷危机之后的局面,尤其是及及可危的雷曼和美林的命运。
陆飞不答反问:“财政部不是找你们开会了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别提了,它们的烂账实在太多了。”
苏世民无奈道:“但亨利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救雷曼,大而不能倒,可他和美联储又不参与,又不插手,只是说‘任何在场却不愿意帮忙的人,我们会记住你们’,真是头疼。”
“滋滋滋~”
陆飞饮了口咖啡,“退潮之后才知道是不是在裸泳,最好的情况无非像贝尔斯登一样被救上岸,最坏的打算就是淹死在水里。”
“美林还不清楚,但是雷曼的潜在买家有两个,美银和巴来尔银行,预计需要650亿美刀。”苏世民伸出两根手指。
“这不是我能掺和的,我也掺和不了,不过如果可以,我是希望雷曼淹死在水里。”
陆飞眼神扑闪,若有所思。
“我又何尝不是,雷曼得罪了你,也得罪过我,还得罪过亨利和高盛,但不救它们,我们也不好过,次贷危机愈演愈烈,所有股市都在跌,很少有像你的企鹅那样没有跌。”
苏世民会心一笑,“大部分都在抛售变现,在谈正事之前,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陆飞直直地和他对视,神秘一笑。
其实自己早就偷偷地预备抄底,买回之前高位套现的亚马逊、苹果、微软、索尼……
“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
苏世民哈哈一笑,黑石的策略也是坚持不抛售,等待经济回暖,定有收获。
“照你的意思,也就不考虑把飞思卡尔的汽车芯片部门卖给我们?”陆飞听出话外音。
苏世民摇头说:“飞思卡尔的问题,我希望是由出问题的手机芯片部门来解决,而不是牺牲掉其他健康正常的业务。”
“汽车芯片市场也并没有预期的那么轻松了,而且前不久摩托罗拉支付了赔偿金,中止了跟你们的手机芯片采购义务协议。”
陆飞直接说破飞思卡尔的窘境。
摩托罗拉把飞思卡尔卖给黑石之后,仍然把飞思卡尔当亲儿子来扶持,签署了长期的采购协议,占了整个营收的30%。
但现在,前有诺基亚制霸功能机,后有逻辑、苹果等智能机抄后路,摩托罗拉自顾不暇,也就只能不断削减对飞思卡尔的采购。
最终,飞思卡尔失去了摩托罗拉这个大客户,手机芯片更卖不出去,更挣不到钱。
负债越滚越高,高达75亿美刀。
“没错,所以我们给飞思卡尔物色到了新的合作伙伴。”苏世民说,“华为。”
“我知道这件事,华为向你们,还有KKR五家私募股权基金发出了竞购邀请,不过好像一直没有听到下文?”
陆飞作为华为的荣誉顾问和股东,很清楚华为手机终端虽然发货超过2000万台,但投入巨大,利润微薄,根本不赚钱。
制造业有一个“微笑曲线”理论。
全球产业链分为产品研发、制造加工、流通三个环节,三个环节的利润率在坐标轴上连起来,就是一个类似人脸的微笑曲线。
两端的产品研发和流通环节利润率高,而处于中间位置的制造加工就是个苦力活。
干的多,挣得少,风险大,利润低。
于是乎就想把手机终端当成富士康卖掉,希望出售至少49%的股权,换回20亿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