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下次去的时候,罗浮山还在那里,人却没了,除了八品这个名词,他再也一无所知,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
如今,自己已经底蕴足够,凝练了阳神,可惜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仙师一面?
想着这些的时候,老道士又开始催促小徒弟,让他静下心之后赶快练功,今日的功课可不能落下。
这个徒弟的天赋极佳,想来有他指导,最多十年苦修,就能凝练阴神了,到时候也能飞遁天地,远游万里,就不需要自己看着了。
老道士这么想着,却突然看见,外面突兀的飞来一只喜鹊,从远处一路直直的飞了过来。
只是,这喜鹊飞的直愣愣的,而且神情呆板,看起来没什么灵性,好像痴傻了一般。
老道士见状,微微摇头,但还是伸出了手。
那喜鹊扑棱着翅膀,呆滞的飞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像是一口气泄了,直接瘫软下来,变成了一朵纸鸟。
仔细一看,却发现这是一张黄色符纸折出来的纸鸟。
“手艺不精还学别人符纸成兽,真是丢人。”老道士说着,将纸鸟拆开。
拆开之后,里面竟然是写了一封信。
老道开始阅读,只是,读着读着,表情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这外围数千道观,还是有几个阳神真人的,据说都是得到了罗浮山的秘传,受了人家的恩,所以现在依然留在这里。
这封信,便是这几位真正的阳神真人群发的,估计是所有凝练了阴神的道士都能收到。
这信上说,刚才有人偷摸着进入了罗浮山,本来以为只是路过,但现在,发现那三人正在罗浮山内部搜刮遗迹,甚至连坟都不放过,连骸骨都一并收走了。
信中写到:
“居士身有怀才抱道之贤,甘隐山林而不起,足见抱负,然今日之事,居士应有所见。”
“罗浮山于我等教育之恩至矣,鸿恩惠泽、渐渍万方,我等受罗浮之胙,自应拜跪周旋,如奉宝路,今有奸邪,狂悖犹欲鸱张,丑类仍怀豕突,竟敢掘其遗址,扰其清静,该坐以罪,择其凶恶之尤者一二人。置诸法以明示之,则往后奸猾破胆而自散矣。”
“此番若无动作,想来日后定有滔天之浸,需知滔河始于涓涓,星火有燎原之烈,延于细微,杜渐之不可不早也,今窃听于诸道观之间,其势亦可谓滔滔而焰焰矣,若无表示,恐日后后患无穷,效彷者众,届时愧对于罗浮山仙师之恩,你我亦有何面目修行其法?”
“我等野人村夫,伏念罗浮山传道之恩、本应粉骨齑骸,亦无能报,如今又况遭此事,何能复顾其它?”
“望居士入众,正所谓人筑扜岸以御暴流,合该你我承担之事,切不可推辞,若有其意,画圆遣纸送回即可。”
信上的意思很简单。
这几位阳神真人,也察觉到了有人在刨罗浮山的坟,甚至给人尸骨都掘出来了,各类灵草灵脉灵泉更是一点没放过,纯粹的刮地三尺,半点不留。
所以这种行为太嚣张了,简直是‘狂悖犹欲鸱张,丑类仍怀豕突’,我们大家受了罗浮山的恩义,应该联起手来,把这帮贼子赶出去,如果有必要,弄死一两个也行,这样能吓住一些人,也能震慑住我们内部的一些奸猾宵小。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的话,就说明大家都可以不用管了,那以后要是外面继续来人,甚至我们内部这些道观,也升起了这个心思,天天跑进去挖坟怎么办?
那可真是后患无穷,效彷者众了,这个头一开,那可就没完没了了,我们大家受了罗浮山的恩德,怎么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呢?正所谓人筑扜岸以御暴流,这件事,我们必须得拦下来,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在纸上画个圈,送回来就行。
读完了信,老道士沉默了一会。
先前路过的那几人,能够在阴鬼横行的罗浮山腹地如此横行,想来修为也不会太低,估计也是阳神真人这个程度。
说实话,他不太想去,如今他底蕴足够,只需水磨工夫,几十年后阳神纯阳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冒险,而且徒弟如今也就刚刚入门,去冒险……真的好吗?
但这信上说的分明:“我等野人村夫,伏念罗浮山传道之恩、本应粉骨齑骸,亦无能报,如今又况遭此事,何能复顾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