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致,她才发现——诶,不对。
羽贺响辅对榎本弘一太熟悉了。
他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习惯什么,不习惯什么。
如果他和过去十年前的他没有变化的话,羽贺响辅知道怎么和他拉近关系。榎本弘一对不过分招惹他的人一向没有太大的脾气,而且他的交友方式重点突出一个“懒”字。对方不联系,自己就不会主动。如果要榎本弘一主动,就要有他感兴趣的事情勾着他。他就像是一条不会停止游动,连呼吸都被命名为“冲撞式”的鲨鱼。
生日会结束的晚上,羽贺响辅虽然没有得到联系方式,但是还是知道了榎本弘一现在正在做什么,住在哪里。
羽贺响辅并不认为自己完全就是一头热,在做无用功。他这么想也不是因为自己确定一定会得到回响,而是本身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必然就要付出努力。不想付出努力却还想得到别人的回应,这种属于自视过高的傲慢,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在告诉对方,我并不打算尊重人。
更别说羽贺响辅现在面对的人是敏锐的榎本弘一,而不是内心过于善良的某个人。他擅长看清别人的想法,面对心怀不轨的人从不会敞开自己的心扉,甚至连心思都不会放在对方身上。羽贺响辅不会让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
收到委托的羽贺响辅便把自己的生活重心调整在解答榎本弘一给的简谱数字上。这个很快就得到了回报——榎本弘一答应他一起去参加他大伯的生日会。他的性格并不喜欢让人吃亏,所以这个答案是意想之内。一切都在自己想法进行的时候,羽贺响辅甚至搬回了过去的想法,自己跟榎本弘一做音乐。
然而,当天遇到榎本弘一在警校的朋友,羽贺响辅突然产生了很大的危机感——这十年间榎本弘一早就变化了,但他还在想着对方还是当年那个会坐在木制地板上拉琴的孩子。
这个变化在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越来越明显。
羽贺响辅并没有太关注榎本弘一过去的事情。小时候听说过他说,他有跟着父亲一块查案,但没
有想过榎本弘一会那么敏锐。
下车的时候,穿着西装衬衫的榎本弘一来了一句「你们家除了你和管家之外,都有躲起来偷窥人的爱好吗」。一句话就让羽贺响辅感觉到整个设乐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叫人亲近。而站在设乐家红色虞美人花坛前的榎本弘一此刻就像是在名为「设乐家族」舞台剧的第四面墙的观众,游离在外,却又将一切收在眼里。
羽贺响辅:“……”
设乐莲希:“……”
管家津曲红生:“……”
榎本弘一笑了一下:“这是我准备在你们家讲的冷笑话,希望你们喜欢。”
设乐莲希突然能理解到自家小叔叔说的「这人很坏」是什么意思。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而是在众人全部在场的时候,他突然间又开口若无其事一般地说了这句话。
在羽贺响辅、设乐莲希和管家都陷入无语的时候,在场的设乐调一朗(莲希爷爷),设乐绚音(莲希奶奶),设乐降人(莲希父亲),设乐弦三朗(羽贺三叔),设乐咏美(羽贺三婶)全部陷入了僵硬的状态。
这种僵硬的情况连设乐莲希这个涉世不深的人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就在设乐弦三朗率先发出质问时,榎本弘一微笑道:“抱歉,我的冷笑话冷到你们了。我只是想在短时间里面和你们实现破冰而已。”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帮忙演奏威廉退尔序曲的话,真的会相当应景了。”榎本望向设乐调一朗,继续用欢乐的声音,说道:“今天听闻是您老人家大寿。我思来想去,设乐家家大业大,以我一穷二白的身份买什么礼物,都显得廉价又俗气,又在给你们添乱。因此,我决定为您解决压在您心头最大的阴影——发生在23年前不仅造成贵府财物损失,而且还让您宝贝弟弟过世的盗贼案。也许您可能知道我会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但还是请您接受我对您的敬意,在这里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榎本弘一,是一名侦探,最擅长的就是悬案。我这句话自己说没什么分量,但是我认识很多警察高层,他们可以帮我作证,也可以帮忙寻找线索。就算是五十年前的案子,我们也可以翻出细节来,所以您要相信我可以为您排忧解难。”
榎本弘一握着设乐调一朗开始发冷的手,笑意不减。
“抱歉,这不是冷笑话。您这样会让我有点下不来台的,稍微有点羞愧。”
设乐调一朗:“……”
设乐降人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面开口,说道:“就算查到作案人,十五年的公诉期已经过了,那些人也不会受到任何法律的惩罚的。只是知道他们的罪行却无能为力,对我们家族而言,对于响辅来说,都是沉重的伤痛。我们不是不想查,只是已经没有意义了。榎本先生,你的好意,我们已经心领了。”
话说到这里,榎本弘一自己都精神了,握住设乐降人的手,开心道:“太好了。我过来的时候,还想过你们会不会其实不想再追究悲伤的过去了。听到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你们还是有心要查的。”
设乐降人一愣,看着榎本弘一松开自己的手之后,又纷纷和设乐家的其他人热情地握手。
“请你们不要担心。明年开始,公诉期就会被撤销。不管发生在多久之前的罪责都会被追究。你们设乐家的大仇将报,是不是喜上加喜!希望你们都会喜欢这份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