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怒视梁宥西,语气冷漠:“开锁,我要下车。”
梁宥西坐着没动,漂亮的眼眸望着她,静默了一会才苦涩一笑:“岑欢,你要不要对我这么心狠?我既没要求你马上接受我,也没要求你要和我结婚。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照顾你,想和你一起分担你的痛苦。你能不能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别对我这么狠?”
他这番似委屈又似无奈的抱怨如一盆冷水浇熄了岑欢满腔的怒火。。
她望着他微微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想起他才做了手术没两天,伤口一定还是红肿没有愈合的,却因为担心她而连身体都不顾,拖着病体执意要照顾她。
这样浓烈厚重的的情,她感激,却承受不起。
可拒绝的话已经说了太多,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些说什么来断了他对自己的念想。
“岑欢,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对你的感情让你觉得困扰,那你就别把我当成一个喜欢你的男人。你只当我是你的同事,或者你普通的朋友,这样就不会觉得困扰了。”
“可我的同事或普通朋友不会想要和我住在一起。”岑欢回他,语气颇为无奈,“梁宥西,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知道我不想伤害你,可我是真的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你给我一个机会,如果真的没办法回应……”他顿了顿,长吁口气,“我认输。”
岑欢摇头,“你只知道我离开他是因为恨他母亲,但其实让我下定决心坚决离开他的,是另外一个原因。”
她微微叹息,掌心轻抚上腹部,目光却盯紧梁宥西,一字一顿的接开谜底,“我怀孕了。”
那一刹那,梁宥西震得说不出话,心头滋味繁杂,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犹记得第一次带她回家吃饭后送她回医院的途中,他要她放下那个男人接受他的感情,结果她告诉他她有一个两三岁的女儿。
而这次她和那个男人因为他母亲害她失去了他们的女儿而分手,他要她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照顾她,她却说她怀孕了。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对白,连心痛都那么相似。
“我怕他母亲会再伤害我的孩子,所以才那么坚决的和他分手。”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
梁宥西望着她放在腹部的那只手,突起的喉结上下轻轻滑动,像是在缓解喉头的胀痛。
他撇开眼,背过岑欢望向窗外,背影在岑欢的视线里微微颤抖,仿佛是在拼命的压抑着什么。
岑欢无奈的揉额,心里对他的感觉比起之前的内疚又多了一丝心疼。
找一个爱自己胜过一切的男人陪伴自己一辈子几乎是所有女人终生奋斗的幸福指标,而她却一再推拒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因为她的心已经完全给了另外一个男人,所以即便是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好有多优秀,她都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美满而长久的婚姻必须拥有彼此的爱才圆满,若只因心疼对方的付出而结合,那是同情,而不是爱情。在这种情况下成就的婚姻对于毫无保留付出的那一方来说,是一种彻彻底底的伤害,因为你给了他婚姻,却给不了他想要的心,这样的婚姻,不是幸福,而是束缚。
“我就在这下车吧。”她打破沉默。
梁宥西没有回应,许久,他才坐正身子,目光望向前方的路面,表情平静得让岑欢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怀孕的女人要保持好心情,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看喜剧片,每次看过心情都会变好,等回到家,我介绍几部片子给你。”
车子重新发动,岑欢沉默的望着梁宥西线条明朗的侧脸,轻轻叹息。
十多分钟后,车子在别墅前停下。
岑欢下了车,梁宥西已经从后备箱里拎出她在超市采购的食材及各种生活用品,也没过问的意见,径直走到门口等岑欢开门。
知道不论说什么都没用,岑欢选择沉默。
开门进屋,梁宥西帮忙把袋子里的东西分类拿出来,岑欢站在一旁看着,心头感触颇深。
梁宥西的执着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想除非是他自己愿意放手,或者她又和小舅走到了一起,否则,他是不会放弃的吧?
“我饿了,能不能煮点东西给我吃?”
梁宥西忽然开口,腹部也很应景的传出一阵咕噜声。
岑欢想起他还是个病人,看他小心翼翼征询她意见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心酸。
“你去沙发躺一会,伤口还没好,别再乱动了,我给你下碗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