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尤其甚至看胤礽三言两语便让吴氏夫妻磕头认罪,姚启圣直接整个人都懵了。
这会儿,姚启圣仓促回过神,然后直接一拍惊堂木,道:
“吴氏夫妻,既已认罪,本官宣判吴氏夫妻二人有强卖斩衰期卑幼之罪,情节恶劣,罪大恶极,判斩监候!”
斩监候,意为不会即刻出死,毕竟吴氏夫妻,乃是吴秋晚的尊长。
但随着姚启盛着惊堂木一拍,吴秋晚眼角的泪水直接飞了出来。
她看着吴氏夫妻,连哭带喊着被差役拖下去的模样,一脸痛快。
处理了吴氏夫妻强卖重孝晚辈案之后,姚启圣再度看向王管家:
“服丧期卑幼强卖与尔府上,本官责令尔府即刻将其送还其家,不得有误!”
王管家听了这话,整个人立刻瞪大了脸眼睛,连滚带爬过去:
“不,不可啊大人!大少……不,吴姑娘从进了王家之后,我王家一直好吃好喝的叫养着,在她身上可是花费金银无数!”
吴秋晚听到这里,顿时怒目而视,她狠狠的瞪着满口谎言的王管家:
“你胡说,自从入王家以后,我一日三餐,皆是清粥小菜!因为我比你们大少爷个头高,你们太太动不动便罚我跪着伺候大少爷!
若是你们大少爷稍有不好,你们太太便罚我自行割腕取血,为其抄血经。
这其中桩桩件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且有证据!便是在你王家上工的仆人都不见得能受这样的罪吧?!
我吴秋晚去你王家,便是为奴为仆,也还是你王家给我月银才是!”
吴秋晚既然在王管家找上门之时,敢毅然决然的站出来,就代表着她已经将自己的脸面、荣辱感都已经抛在脑后。
此刻,吴秋晚甚至不惜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那隐藏许久的伤疤狠狠撕开,露出其下血淋淋的内幕。
王管家被吴秋婉这一通抢白之后,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姚启圣听到这里亦是不愿意再听,直接冷声说道:
“福州造船厂厂长何在?”
徐寿没想到会点到自己的名字,但随后他便直接站了出去,冲着姚启圣行礼:
“草民徐寿,叩见总督大人!”
姚启圣微微颔首,随后道:
“本官听说吴秋晚乃是造船厂特招之工?”
“正是,吴姑娘于造船之声颇有一番巧思,且触类旁通,于福州号的建设之上,亦有不小的功绩!”
徐寿这话一出,在场几乎没有多少人相信的,都觉得是徐寿在给吴秋晚脸上贴金。
毕竟一个弱女子,就算家中世代造船又如何?家中的本事总是传男不传女。
而吴秋晚听了徐寿这番话后,将自己的背脊挺的愈发直了。
姚启圣赞赏的看着二人,随后道:
“既然是造船厂的特招之工,那便请徐厂长将人直接带回船厂吧。”
姚启圣言辞之间竟是直接将此行的王家给忽略了,若非是律法并未划定买卖同罪,王家这回也落不着好!
可是王管家犹不满足,他死死的盯着吴秋晚:
“大……吴姑娘,就算府中上上下下都对不住你,可是二少爷呢?二少爷可是打小就一直护着你的!”
王管家说到这里,眼中已经露出了疯狂之色。
他之所以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什么太太病重,也不是为了请大少奶奶归家尽孝,最重要的是,那位如今将将十五岁的二少爷。
那位阴翳邪肆的二少爷!
吴秋晚听到二少爷这三个字后,身边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更是产生了生理上的呕吐痉挛。
吴秋晚如今一想到当自己还是大少爷名义上的童养媳时,二少爷已经从不知何时在暗处紧紧盯上了自己,就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开始变得紧绷。
那些曾经和善的目光都已经化为了黏腻湿滑的毒蛇,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