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触电般,禅院甚尔就想要撤掉手,然而奇怪的是,那具小小的躯体中迸发出来的力量,却如藤蔓般牢牢箍住了他的手,使得拥有天与咒缚的青年也动弹不得。
这太古怪了……甚尔却来不及思考。
顺着那股力量,隔着一层绷带,他宽大的手掌已然贴上了女孩柔嫩的脖颈,紧紧地……男性有力且粗糙的手背,对比女孩的脖颈愈发脆弱亦折。
禅院甚尔甚至能感受到掌下微弱的搏动,告知着此时的他、正完全掌控了这个女孩的生死。
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奇异的目光,嘴角带疤的青年抬眸望去——
他只看到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那是异常灿烂、异常空灵的笑容,在春日的庭院里,额上绑有绷带的女孩毫无阴霾地笑着,她捧着他的手腕,阳光落在她金色的睫羽上,那是仿佛下一刻便会溶解于视野当中的画面。
那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勾动着人的心神,那一刹那,黑发青年心中忽而涌起了一种不受控制的感动,那情绪涌入四肢百骸。
透过那个笑容,他似乎短暂理解了幸福的含义。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中,甚尔忽而意识到了。
法子小姐想要死……
的这一事实。
·
甚尔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这位大小姐病得最严重的一次,发了整整三天三夜的烧。
整个禅院后院灯火通明,往来的仆人医师步履匆匆,人手不够,待在屋子睡觉的他被人叫醒了,说是让他去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堂妹……嗯,打水煎药。
简直莫名其妙。
甚尔不用想,都知道是族里那些看自己这废物不爽的人、故意下的绊子,就是想要看他热闹。
「如果反抗的话,不就随了他们的意吗?」
这样想着,他从被窝里爬出来,挠了挠头去打水。
一面给炉子扇风的时候,一面打着呵欠,他想着那些人失望的脸,心里忽然感到索然无味了。
提着东西经过走廊时,听到有人在走廊转角议论那位古怪的大小姐。
“听说那孩子是自己跳进池子的……”
“那时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简直像是在寻死一样。”
“真可怜,这一回主母大人又该伤心了。”
甚尔在她们身后站着——只要他不想被人发现,那谁也觉察不了他。
他可以解释,他可不是故意想听到八卦的,是她们非要在他面前说的啊。
——据这些下人讲,在结冰的池塘里发现法子小姐的。
发现的时候,小小的女童就沉在水中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任何挣扎求生的意识。
把她救上来时,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活下来的喜悦,她被裹在厚实的被褥之中,用那双湿润的绿色眼瞳毫无波动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人群,任由母亲的泪水滴落在自己脸上,就好像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与自己无关。
“古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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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大家这样叹息着,作鸟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