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你那是真厉害,那不七连也没干过你吗?”韩九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周文在谦虚。
“七连除了连长也全是新手,连里的骨干力量还不如我们呢?他们的连长吕亮是原2哨的队长,算是放心的,骨干自然就弱多了,毕竟能抽出来的老底子也并不多。”周文随口说着,人却还在沉思中。
“嗯?老周,啥玩意?我,我怎么好像没明白?”韩九一下子有些蒙了,这周文说哪儿去了,他有些糊涂。
周文看了一眼韩九,发现他确实不像装的,也不想再说,顺势转移了话题说:“别老叫我老周,我才17岁,可一点不老。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学人家段主任和胡部长他们老挂在嘴边的新鲜词,那么多新鲜词你都整明白什么意思了么就乱用?你可是比我大多了啊。”
“这多亲切啊!咱这不也是跟上头保持一致吗。嘿嘿,再说了,叫你周连长生份,叫你周老弟吧,又觉得怪怪的,难不成叫你周先生,我觉得老周挺好。”韩九嬉皮笑脸道。
“那行吧,你怎么舒服怎么来,随你吧!走,回去。”周文无奈的笑着说。
路上,韩九好像完全忘记了他刚才的疑问,对这侦察连反兴趣盎然,不停着说着听到的有关侦察连神奇的故事和残酷的训练,羡慕的不得了,直言那才是爷们儿待的地方。
周文大多静静的听着,偶而才插上两句。快到就餐地时,他突然对韩九说:“老韩,后面好好抓训练,可能要打仗了,司令部已经急了。”
看韩九被突转的话风弄的一愣,只是习惯性的点头应是,周文又拍了拍韩九的肩膀,说了句:“开封破了。”然后不管更蒙的韩九,直接转身向自己连队的就餐地走去。
吃着饭时,韩九很快想明白了周文的意思。就是关于七连的事,他也豁然开朗起来,以前他都没往那些方面想过。
刚才他只是直觉周文已不想再说,所以才装傻没有再问,这读书人的心思还真是不一样儿,不过这游击大人却也更加让他敬畏。
吃了饭,回到屋中,韩九本想拿起毛笔练上几个字,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的紧迫感越来越强。
开封破了,开封怎么可能会被攻破?韩九很怀疑周文消息的真实性。
从河南一路流浪过来的韩九是了解开封的,那座城市他有幸运曾去过,那样的雄城在他的心中是几乎不可能被攻破的。当初要不是贼人断路和怕官府拒入,他还动过带弟兄们避入开封的想法。
“也许只是周文逗我呢!逼迫我更加努力。”韩九想。
“可如果周文的消息是真的怎么办?”韩九心中一惊。开封能破,襄阳就也能破,他的心中开始发紧。
不过,开封毕竟离这里还远着呢!韩九皱了皱眉头后终于决定放弃自己的胡想,他有些自嘲自己是不是想远了。
但田水生却近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多叹几次气。如果周文透露出的分析是对的,老田恐怕是要真玩不转了,离倒霉的日子可能已经不远了。
田水生这家伙当初来报到时,就是掐着点来的,第三天下午才到。自任了连长后,他常常无故的欺压低下士兵,让人像老爷一样伺候他,训练更是常装病不去参加,还有事没事的老往保障营跑,许诺拉帮那一套更是玩的娴熟。
韩九原来觉得田水生有些事做的倒也不能算过,毕竟他以前也是独领一方的头目,当官的不就应该那样么!现在一下管得这般严,一时不适应,牢骚多些也是正常。
且田水生平时对自己是热情的很,还很慷慨,更对周文只任了连长表达了多次不满,说了自己都不敢说的话。很是有些绿林头目豪爽的样子。
不过,现在细想一想,尤其是在这军营中待了些日子后,韩九越来越感到这田水生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似乎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他本以为他和周文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现在却越来越发现他和周文其实并没多远,反而是他们和田水生生活在了两个世界,周文看不上田水生并非是单纯的职业偏见。
田水生当时推荐的两个排长人选,一个在他的四连、一个在五连。在他连里的那个排长已经因表现太差被直接免成了士兵,五连的那个排长也多次被严厉训斥,这代表着什么?。
以前韩九还有些觉得游击大人毕竟也还年轻,是需要像田水生的这样的老江湖来助其臂力和参赞一二的,自己和老田处好了,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现在看来,自己太想当然了。也怪自己是头猪,游击大人要是平常之辈,怎可能有这么大的局面;他要是走的也是寻常之路,又怎能连周文这样的读书人都被唬住?
但韩九转念又一想,老田再不懂事,又能如何?
田水生既没杀人、也没放火的,最多也就是不得将军喜欢。这样的老帮子,他手下又那么多弟兄。为了千金买骨,当然词可能用的不对,也带过几百号人的韩九对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那么将军于公于私最多也就是不亲近于田水生或者不重用于他呗!倒霉又能倒霉到哪里去?
周文这读书人想的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