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反驳道,“就那么一点钱,你缺吗?你要是真缺钱,还来画南堂做什么?”
宋澜衣惊呆了。
原来欠钱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张令一怒,抬手就要往这厮的面门上砸去。
但还未砸到脸上,旁边的人纷纷出手拦下了他。
开玩笑,今天是洛姑娘组的局,怎么能让这一憨一傻的家伙给搅黄了呢?
张令犹有不忿,心中还有点委屈,转头想要找自己新交的好兄弟说说话。
但是转眼一看,却没有看到宋澜衣的身影。
他环视一圈,最终在一堆莺莺燕燕的清倌中,发现了宋澜衣。
他细听之下,就听到宋澜衣在那里说:
“姐姐们啷个年轻,我见之就心中欢喜。只恨我只有一双眼睛,不能看尽姐姐们身上的美。”
听到这话,那些清倌们纷纷掩唇而笑。
“妹妹太夸张了,我们已经是人老珠黄了,比不得洛大家。”
宋澜衣听到这个,反倒蹙起了眉头,认真道,“姐姐们说这话就不对了。女人就像是一朵花,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花,怎能相比呢?而花期长短不同,每个时期的姿态也不同,各有各的韵味。在我看来啊,姐姐们都是顶好的姐姐。”
宋澜衣这一番话,直接把众多清倌逗笑,甚至笑到肩膀都在颤抖。
这新来的青云姑娘,倒也不似一般女子孤傲,反而油嘴滑舌得有点可爱了。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男士都沉默了。
他们很想问宋澜衣一句,她……真的是第一次来花楼吗?
怎么混得比他们还要如鱼得水?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缘?
众人心里都酸溜溜的。
正当此时,那些清倌姐姐们笑容一收,轻声道,“洛大家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也顾不得笑闹,纷纷抬起头,认真听洛大家的曲艺。
她纤手抚弄琴弦,古琴微微清冷低哑的声音,如同婉转的愁思,顺着曲艺,缓缓流淌而出。
此愁非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愁,而是带着真情实感的哀绝愁绪。
一曲终了,底下仍有人回味无穷。
就连宋澜衣也不得不赞叹技与情融合,若是再深入一点,怕是可以一日千里,走上琴道了。
台上的洛尘绡蒙着珠帘面纱,随着她的起身,微微晃动一二。
她冲着底下的看客,微微福了福身,犹如玉珠落盘的声音响起,“今日邀请诸位前来,乃是有一事所求。我今日新谱出一首曲子,但却始终无法寻找到曲词,故而想请诸位相助一二,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洛大家不愧是洛大家,就连自称的时候,也没有用那种谦卑的“妾身”之语。
宋澜衣觉得,与其将她比作花,她倒是更像青竹兰草。
至于曲词……
宋澜衣陷入了深思中。
一旁的人也在冥思苦想。
倒是张令大马金刀坐在位置上,翘着腿,埋头干饭。
就好像眼前的莺莺燕燕,对于他来说,还不如一盘高点。
见宋澜衣看过来,他顿了顿,一咬牙,略有些不舍地拿出一块点心,晃了晃,“点心,吃不吃?可好吃了!而且是免费的!”
宋澜衣:“……”
顾清风见到这一幕,嗤笑一声,“夯货!一副没文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