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雾从眼前消散后,她才看清面前人的样态。
谢妄清屈膝俯身,靠立在苏念栀跟前,长剑顶端挑着枯骨。
他眸蕴浅笑,像是在欣赏苏念栀因恐惧而显露的慌态。
“你为何要哭?”
“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谢妄清委实不解,那白缎虽然在莺歌的手中,的确可以伤他,可要想控制他的神思却并非是件易事。
他之所以会装作被控制的样子,也是想瞧瞧苏念栀的神情。
谁知她竟吓得落了清泪。
谢妄清当然不知苏念栀并非是因惧怕而落泪,反之,对于邪鬼,她算不上怕,只是自叹委屈,不甘命丧于此。
况且!
她好歹也为他上过药,转身便说要她的命!
这合理吗?
直到此时,苏念栀才知道谢妄清竟是将这场生死之战当作了戏谈,沉溺于这种生死一刻而带来的快|感。
谢妄清唇边笑意不减,哪怕身后的莺歌断裂的藤蔓又再次复原后,他也未有显出担忧之色。
“你居然体会不到其中之乐趣。”
“当真是可惜呐”
能把生死当游戏的恐也只有谢妄清这类大反派了。
“我哭是因为你那长剑溅起的尘灰迷了眼。”
“至于你所说的乐趣。”
苏念栀颤着双腿,扶着挂有血皮的洞|壁艰难起身。
她正对上谢妄清略带轻笑的桃花眼后,正正而道:“我尊重你的个人兴趣。”
谢妄清闻声,眉眼间的笑意渐渐晕延开来。
他凝望着苏念栀,女子眉间的鸢尾花点落了鲜血的印记,翩红欲燃。
片刻后,他抿唇一笑。
“苏姑娘比我想的要更有趣。”
呃
“我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苏念栀嗓音微滞,她话音既落,莺歌的藤蔓再次复生,瞬时便将谢妄清缠绕而起。
“你以为斩杀了我的藤蔓就赢了吗?”
莺歌泠笑轻语,纤长的藤蔓内钻出玄蟒无数,纷纷朝着谢妄清的方向而去。
谢妄清便是想要抵抗也无果,只因那白缎尚在莺歌手中。
即便莺歌不能控制他的心神,却也能令他无法施展妖力。
而莺歌放出的玄蟒,眸含朱色,猝然骤起,蛇口一张,毒牙便刺破了那人的白袍长衣。
迷蒙的血雾与尘灰交相融绕。
“谢妄清!”
苏念栀惊呼出声,想要唤醒谢妄清的神绪。
可谢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