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肺腑之言,魏公献策这倒是个好主意。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党争,又能保全臣子们的隐私,让更多大臣有了发言的机会,大大提高了办事效率。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太累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精力像明太祖朱元璋那样有着干不完的精力处理政事。当然崇祯也不是个怠政的皇帝。“王承恩,今日你也在朝堂一侧听着,这些大臣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王承恩站在面前,听着他的问话,答道,“老奴学识浅薄,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那老奴就说了。”
王承恩开口道:“在这一天之内,就有两位大臣连续进言弹劾魏大人和兵部尚书崔大人,由此足以见得,他们在大臣们的眼中,真的是眼中钉,肉中刺儿。”
“嗯,继续说下去。”
朱由检来了兴趣。王承恩说:“其实,不止兵部如此,现在各地方衙门,吏部,工部,等等,都已有官商勾结现象出现,但并不影响国家运行,自万历起就已经默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按此说来,崔呈秀身为兵部尚书,其罪撑死也不过就是贪污军饷,致使兵变而已,他们急于弹劾,不过是因为崔呈秀是魏公公这边儿的人罢了。”
“而那杨所修,身为御史言官,他弹劾人的本事向来狠辣,向来针针见血直逼要害,故无人敢惹,多数人贿赂他,为的就是怕被他盯上,崔呈秀却因为背后有魏忠贤作靠山没去他那儿交保护费,得罪过他,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新皇上台,人人都想倒了阉党,这不仅对他们的名声有利,对捞银钱也有好处,但都没那个胆子去做第一人,说白了便是贪生怕死,不敢以身涉险。”
“这杨所修,倒有几分胆识,算个狠人。”
“不过,这杨维垣就有点复杂了,他明明也是和魏忠贤这边的人,却公然帮着人家弹劾崔呈秀这个自己人,其用意,难道?”
朱由检嗤笑道:“他是认准了朕会倒魏阉,所以急着撇清界限,这样的人,实在没有骨气。”
“朕容许朝堂上出现好人坏人还有庸人,可唯独见不得这见风使舵,首鼠两端,没有骨气的奸人。”
“皇上,那……”王承恩战战兢兢的问道。“抄家,所得家产变为现银,如数上报,而后火速发往宁远作为军饷。”
“是。”
“宁远已经接近三个月没有发放军饷了,再这样下去,兵变是迟早的事情。”
朱由检心里头盘算着前世的记忆,崇祯元年,铲除掉魏忠贤后,各地就开始因为缺饷而兵变,国库为镇压,入不敷出,严重亏空。江山灭亡,大臣们竟然不闻不问,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南迁,提出要放弃自己,让自己孤身一人固守祖宗社稷,然后他们拥立太子南迁称帝的对策。这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臣们竟要放弃自己这个皇帝。那还得了?既然走不了,那就全都别走了,大伙儿们一块与李自成血战到底吧。最后,左良玉军在湖北被击溃,陕西孙传庭的三边军队也于潼关被杀光,大明的最后两只朝廷劲旅,彻底覆灭。唯剩山海关的辽东精锐,可以调来拱卫京师,却意味着放清军入关,要背上千古骂名。再者,吴三桂坐地起价,需要百万军饷,朝廷想尽了办法筹款,最终也不过凑齐了二十万两现银,根本无力支付。虽然自己作为最高统治者强令他前来护卫京师。可直到京城被闯贼攻占,吴三桂也仅仅赶到半路,已是无法挽回危局。以至于现如今的朱由检严重最看重两个东西,一是忠诚,二是银饷。有此二物,大明才能续命。朱由检面色一改,对着王承恩的背影说道:“还有,你去把袁崇焕和孙承宗给朕叫过来。”
“老奴接旨。”
半道而去的王承恩走后,见到殿外的一个佝偻的身影。“王公公,皇上那边,有没有什么旨意?”
魏忠贤上来便一惊一乍的开口问说。”
“不要隐瞒,皇上心里有数。”
王承恩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多谢王公公了。”
魏忠贤在身后深深一拜后,走了进去。“皇上,这是老奴的请罪折子。”
朱由检望了他一眼,“三天时限,今天才第二日,你便交了上来,魏公办事,效率真是没得说。”
“请皇上查阅。”
魏忠贤递交在案桌上。朱由检顺手拿起,打开随意一看,便借用一边的烛火,在他面前烧掉。“魏忠贤哪,怎么说呢,大臣们都想要我处死你,但终归,你为先皇也算是矜矜业业,操持了这么多年的朝堂,也算是有了功德一件。”
“可是这第一天上朝,就已经有了连续三个大臣相继来弹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