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刘忠不这么想,他很清楚这帮家伙想要拉大旗做虎皮,推举他做首脑是为了利用他的身份和地位来顶锅,而他正好也需要这样一群人来充当他的打手,增强他的实力。
刘忠自己也知道刘备很有能力,是个能稳定天下的牛逼人物,对于天下人来说,刘备上位维持了天下的稳定,那么他就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没什么人想要换掉他。
正常情况下来说刘忠想要号召天下人保卫自己的王爵,是师出无名的。
但是偏偏在这个情况下,有那么多人想要借助他的名头反对刘备的度田令。
既然你们要利用我,那么为什么我不能反过来利用你们呢?
刘忠就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家。
“刘备为人奸诈狡猾,就算一时服软,长久来看,也必然是巨大的隐患,现在一时退让,谁敢保证他之后不会卷土重来?而吾等一旦失去了眼下的这个机会,可能就会被他各个击破,找理由将吾等全部消灭,然后再推行度田令。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获得成功,绝不能让刘备有确立度田令的机会,而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将刘备推下皇位,让先帝之子复位,重新做皇帝,如此,才能真正的确保吾等再也没有度田的忧患。”
平心而论,刘忠所说的是有道理的,因为就算刘备一时服软,放弃度田令,也不能说他就真的一定会彻底放弃度田。
当年刘秀也是度田,面对的反对力量太大,所以他不得不做了部分妥协,换取了天下的稳定。
但是之后的岁月里,随着秋后算账和他的地位的逐渐稳固,他还是在相当程度上推动了度田令在汉帝国的落实,在大家勉强能承受的范围内,度田令执行的相当严格,甚至于就在前几年,地方官府还执行过旧的度田令。
谁敢说刘备现在不搞度田,以后就一定也不会搞?
他现在不搞,以退为进,在之后的岁月里不断消灭现在和他作对的人,然后等积累了足够的实力之后再推动度田令,这也是绝对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如果大家真的想要维护自己的财产和利益,有且仅有一个办法。
利用刘备做皇帝的法理漏洞,狠狠攻击他的正统地位,让他的地位动摇,失去皇位,重新让刘协做皇帝,如此,才能真正的维护大家的利益。
刘忠的一番话让不少家族的代表沉思,认为刘忠说的有道理,如果刘备以退为进,一时的胜利当然不能长久。
大家已经做了反叛的事情,攻城略地,杀了不少人,谁敢肯定刘备不会秋后算账,和大家打持久战?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做更加明确的事情呢?
从根本上反对刘备登基的合法性,推翻刘备政权,扶持代表他们本身利益的政权上位执政,如此,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事成,大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样的想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席卷了叛军内部,除了少数家族对此感到恐慌之外,大部分家族都相当心动,觉得他们当时很有获胜的希望,那么一步到位解决问题也应该是可以商量的。
对于这个特殊情况,只有崔氏、孙氏、何氏三个家族感到惊恐,在万般纠结之后选择偷偷退出了叛军联合,然后转而南下寻找师宜官,想要向师宜官等人投降、认错,以此换取他们的谅解,从而争取战后的宽大处理。
反对度田令,他们敢。
质疑刘备的帝位,他们不敢。
他们觉得那帮人纯粹是被吃下肚子的饭塞住了脑子,阻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想别的什么不好,居然敢质疑刘备的帝位,生怕死的不够快是吗?
刘忠并不在意少数胆小鬼的退出,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支持他的,并且为他编撰了行动口号,编撰了政治宣言,由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刘忠以为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却没想到这份政治宣言发布之后仅仅六天,叛军一部就在甘陵县西边打了败仗,被汉军主将徐晃消灭了五千多人,现在徐晃正在带着一万多人的汉军主力向甘陵县方向而来。
一场小规模失败并不能动摇刘忠的决心,也不能动摇大部分已经上了贼船的家伙们的意志,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和刘备站在了对立面上,到此为止,除了获胜,就是死亡。
富贵险中求,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狠狠的拼搏一次,万一运气好,能混个开国功臣的身份呢?
于是在刘忠的组织下,这群人从五六万的杂牌军队里精挑细选了三万精锐,组成刘忠直接统领的“忠义军”——
刘忠亲自将这支军队命名为忠义军,说这是一支为大汉正统而拼死奋战的军队,这样的一支军队一定能够为大汉正统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