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耳环放进包包,问:“你那天怎么不还给我,我要是没发现,你就打算私吞了吗?”
“私吞?”他好笑说,“我要你耳环干什么?”
“那你就是图谋不轨。”
恰逢车子停在岔路口,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开车的陈柏丛捣鼓了半天没发动起来,坐在驾驶座斜后方的谢潇言俯身过去,帮衬了一把,教他怎么操作这辆车。
小陈第一天上岗,还需要调教。
谢潇言表现得挺有耐心。
他躬身往前时,那种浅淡凛冽的气息再次将她裹住,苏弥感觉半边身子被他的身影压着,她不太敢动,稍稍抬一抬眉就看到他迫近的脖颈、锁骨、下颌。
再往上,是被挡风玻璃外投射出的日光照亮的双眸。
很快,他仰回来,意味深长看向她:“图谋什么?”
“……”
“你吗?”他声音里沾着微妙笑意。
苏弥说:“那我怎么知道。”
要不是他们已经是老熟人,她还真受不了这么一个桃花眼大帅哥含情脉脉盯着她。看了许久,谢潇言嘴角扬出一个漂亮弧度,自得地说:“把妹我可都是正大光明的。”
“……”
正大光明这个词是不是又在意有所指,苏弥浮想联翩,莫非是来找她算账的?小有紧张,勉强镇定,她抢先问:“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谢潇言没怎么思考,脱口而出,挺悠闲的调子:“活色生香。”
稍后又瞧过来一眼,把问题抛给她:“你呢。”
苏弥问得很多余,这人简直把活色生香几个字刻在了脸上。她答:“有的时候好,有的时候坏,凑合吧。”
谢潇言没接话,像在咀嚼这话的深意,一时沉默。
苏弥又说:“那天在你车上……你不要和别人说。”
现在想想,还难堪于哭相大概挺窘迫的。
他笑了下,一副通情达理的姿态,悠悠说:“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随后又懒洋洋地敲起了竹杠:“保密可以,不给点好处?”
谢潇言虽然看着不着调,但还算是个情商及格的正常人。苏弥不担心他在外面说三道四,于是摸摸自己口袋,随后递给他一颗水晶糖纸包裹的硬糖。
给好处了,但没给多。
“小气。”虽然不留情地奚落着,谢潇言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她说:“只有一个了。”
糖纸被撕开,他及时又爽快地享用起这份甜蜜。
今天是个好天气,苏弥歪头看着外面白花花的山头。
又垂下眸,高架底下有一条步行街,商家正在紧锣密鼓拆除门口的圣诞老人。
圣诞已经过去几天了,再往后就是元旦。
安静下来的时间里,雾气在车玻璃上蒸腾,苏弥在车中渐渐褪去身上寒意,她平静看着窗外,有关圣诞与糖果的关联,让她想起他们初遇的那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