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到底是谁?
没有人能回答她,只是那种冥冥中的情绪牵动着她。
她不得不静下心去体会,似乎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话。
那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却莫名有种极亲近的感觉。
【阿娘,我走了。
好想好想见你一面啊。
但是更想你好好的。
你要好好的啊。】
那微弱的声音,忽然消失。
是谁,你是谁!
白歌忽然觉得很难受,与之前那种疼痛不同,这一次她好像灵魂都被重重锤击着。
那种痛那她喘不上气来。
接着身体的疼痛回归,耳边那嘈杂声越来越大,逐渐清晰。
“啊,太医你看,姑娘流眼泪了!”
“她流眼泪了,是不是要醒了!”
刘院使本来都已经放弃了,听到这话转头一看,那面色苍白的女子眼角忽然有泪落下,划入鬓发间。
他连忙过去捏住她的脉,果然比之前多了几分力道。
这时一直如热锅蚂蚁的产婆也叫道:“用力了,她用力了,孩子快出来了!”
·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见了鱼肚白。
谢尘已经在韶音阁的院中站了一夜。
全身已经冻得冰冷僵硬,原本疼痛剧烈的伤势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麻木。
李滨几次想要劝他去稍微休息一下,让太医给他看看伤势。
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是有柴堆挡了那么一下,可是李滨看见那柴车都被砸的四分五裂了,三爷就算武艺过人,可也扛不住这样的伤啊!
只是他刚一开口,就被谢尘泛着血色的眸子给吓得闭上了嘴。
谢尘不愿疗伤,不愿休息,就连李滨向要给他披上一间斗篷都不愿。
他就仿佛是有意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一般。
屋子里面是他的姑娘,是被他,被所有人一点一点逼上绝路的姑娘。
谢尘原本一直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刻,让她有了这样的念头。
直到刚刚那一幕,在他眼前上演。
他忽然明白,不是哪一刻,只是太多太多的痛楚和绝望,那是他从来都不知晓的,隐藏在她宁静面貌背后的,却终于撑不住了的绝望。
那些表面上的平和安静,其实内里早已渐渐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