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声:“三爷?”
谢尘有些虚弱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墨蓝色的袖子上被血浸染了深色的痕迹,忽然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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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夫来了。”
婢女白鹭动作轻柔的挂起帷幔,唤醒了榻上正在午睡的人。
白歌迷蒙的睁开眼睛,细细的眉轻轻蹙了起来,小招连忙上前扶着她坐了起来。
最近她的月份大了之后,明显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睡觉的时候只能侧躺着,夜里也总是睡不踏实,难免白天就会经常打瞌睡。
白歌坐起身,小招给她披了件厚衣裳,又拿了个珐琅彩暖手炉放进她手里。
她耳朵动了动,问道:“又下雪了?”
白鹭有些诧异的问:“晌午的时候又开始下了,夫人怎么知道的?”
白歌笑笑道:“院子里的脚步声都咯吱咯吱的。”
白鹭和小招听她说的有意思,也跟着乐了起来。
“把窗户开会儿吧,屋子里总烧着炭也闷得慌。”
“夫人容易着凉呢。”
“没事儿,我都穿着这么多了,总这么闷着上不来气。”
白歌哄着小招将窗户打开一小扇,外面雪还没停,雪花飘散着落尽屋子里,被暖意哄得瞬间融化。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刚进了十月就已经下了两场雪,天儿也愈发的冷起来。
屋子里日夜烧着银丝碳,但白歌的体质相对较弱,莫夫人还是叮嘱了她院子里的几个婢女,一定注意别让她着了凉。
“来的是哪位大夫?”
白鹭轻声答道:“是新来的大夫,姓史。”
小招微微皱眉:“这个月都来了三个大夫了,怎不让之前给夫人瞧病的太医来,这都眼瞅着要临产了,总换大夫哪行!”
白鹭是前两个月时莫夫人派来的,被教导的十分规矩,向来谨慎少言,因此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低下头。
白歌心里倒是清楚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情况特殊,太医院的刘院使早在最初就说过她的身体不适宜有孕,后来也多次会诊过,还是认为她生产的过程会十分危险。
最近这几位陆陆续续来的大夫,应该都是民间的名医。
她侧头安抚的拍拍小招的手,让白鹭把大夫领进来。
史大夫年过六旬,却是一副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感觉,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莫夫人。
白歌将脉枕上的手腕收回来,听着莫夫人担忧的与史大夫问着话,眼睛却顺着刚刚开着的窗户望了出去。
窗外院中回廊下,莫廷绍一袭玄色劲装站在那里。
两人隔着一扇窗户遥遥对视一眼。
白歌垂下眼眸,对着小招道:“我有些冷了。”
正巧那史大夫正絮絮叨叨的和莫夫人嘱咐着什么万不可受寒,要忌口,要多休息之类的话。
莫夫人听了连忙道:“还不赶紧把窗户关上。”
窗户很快被白鹭合拢,遮住了那锐利深沉的视线。
这几个月下来,白歌对莫廷绍的心思也并不是全无察觉,但她真是不能,也不想有一点回应。
如今的她,心思全在一个月之后的生死关上。
而且,最近她偶尔会梦到谢尘。
也许是因为他带来了太多太深刻的回忆,那些强烈的爱与恨,痛苦与悲伤,总是能让她在午夜梦回带着一脸的泪水醒来。
她说不清自己对谢尘到底有多少情分,但她知道,如果不拒绝莫廷绍,对两人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