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休了她的意思了。
苏筠被休回家,不会再有人愿意娶这种荡妇,她脸上的伤,也必定是要留下疤痕的,苏筠一走,云秋月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云楚目光担忧,嘴上却不留情,再添一把火:“爹爹,您千万别冲动,你跟娘还有姐姐呢。”
“她若是走了,姐姐该怎么办?”
提起云秋月,云道忽而心中一顿,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渐渐浮现,他攥紧拳头,看向了苏筠:“秋月……”
既然苏筠是个荡妇,这么多年也不知瞒了他多少次,那云秋月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苏筠顷刻会意,一脸惊恐:“老爷!秋月是您亲生女儿!”
云道摆了摆手,只觉累极,拂袖离开。
她枯坐在地,喃喃自语:“老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可不管苏筠怎么哭嚎,都不会有人再信她。
且不说心地善良,身体娇弱的二小姐干不出这种事,就说林越这个铁证,也不会再有人怀疑云楚。
云楚从她身边走过,垂眸看她,静静道:“娘,虽说这么些年你待我不好。”
“但没关系,你走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送走林越,云楚一个人走在府中后院的花园里。
冬日的日光总是带着一种难言的安逸,她伸出手,温暖的光线落在她的手上,指甲圆润,透着浅浅的粉色,而上面的冻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好了一些。
小时候,这么大的云家对她而言简直是庞然大物,可是现在来看好像也不过如此。
她慢悠悠的走着,她转过一个转角,看见打扮精致的云秋月一脸羞怯的站在一棵梅花树下,而赫巡站在她的身边。
差点忘了,她姐姐禁闭刚刚结束,想必是一结束就梳妆打扮来见了赫巡,她约莫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那挡子事吧。
云楚看向赫巡。
这个男人的确有让人心动的资本,鲜衣怒马的骄纵少年,遇见就已经是幸运,而爱上他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他正垂眸看这云秋月,双手背在身后,睫羽轻垂,肤色冷白。这样站着,身材挺拔修长,如玉如竹,俊美无俦。
云楚并不好奇他们在说什么,漂亮的眸子里全无情绪,她也没有去打扰他们。
她静静的站在这里观察云秋月。
云秋月总是不敢看赫巡,没看一会就会悄悄的移开目光,她的手不断的搅着帕子,偶尔说话的时候,手还会紧张的发抖。
耳尖红的一塌糊涂,会控制不住的低头,说话兴许也是颠三倒四的,害怕赫巡不高兴,会不断的找话题。
云楚歪着头,这一次终于仔细的看清了,她动了春心的姐姐是怎样的,娇怯,珍重,纯粹。
原来不管怎样恶毒的人,对待心上人都是这个样子。
那看来对于姐姐来说,情窦初开的爱情,真的是一种非常宝贵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