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居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慕清澜唇角似乎勾了勾。
“生气又如何,恼恨又如何?就算我现在能去杀了李鸿飞,落日涯的事情,我父母的死,五万将士的命,就能这么算了吗?这笔账,就能算清了吗?”
江达原一愣:“三少…”
不知为何,看着那少年平静的样子,他心里竟是更难受了。
慕清澜道:“说说,怎么个情况。”
江达原连忙应了,道:
“属下用假身份去求加那李鸿飞,一开始他是不见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要见了。见了之后,李鸿飞并未认出我来,只以为我是赵青山家中的仆人,态度很是敷衍。他问了我一些问题,大多数都是和您有关,也和赵青山有关。”
慕清澜挑眉:“他这是担心赵青山出现问题?”
“是的。如今赵青山已经锒铛入狱,他说任何人都不能去见,话里话外,似乎想要从我这里套出点话,承认赵青山通敌,坐实他的罪名。”
慕清澜冷笑一声。
“看来他们还真是很着急,甚至想要从这种千里迢迢赶来的家人身上下手,让赵青山他们死的彻底一点,再无翻身的可能。”
“您猜的不错,他的确是这个想法。我听出一些不对之后,便故意提起了慕统领,说赵青山和他毕竟曾经是同僚,而且都是慕统领的得力手下,看在这个面子上,也希望他能帮一帮。结果,话没说完,我刚刚提到慕统领这三个字,李鸿飞的脸色就变了,严厉呵斥。话里话外,都很想撇清他和慕统领之间的关系,反而不断追捧赞扬那安丙怀,说安丙怀来了之后,九戈才算是真的如同铁桶一般,刀枪不入。那极尽谄媚的样子,真是差点看吐了我!”
江达原说着,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声音压抑。
“若非是我极力克制,只怕当时就要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再取了他的狗命!”
那还只是在李鸿飞的地盘,旁边几乎无人,他竟然就这幅模样,真的见了那安丙怀,真不知是个怎样让人作呕的姿态!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认这种人为兄弟!
“安丙怀…看来威望不小啊…”慕清澜颇为玩味的开口。
李鸿飞在自己家还不忘表忠心,可见这安丙怀的手段了。
这个人,她之前没怎么听过,只知道是安家的人,天赋实力都算不上顶尖。
而且之前她基本都在帝都,而安丙怀却是常年待在边疆,双方没有交集,她自然不会特意去关注这样的人。
直到这一次,这个人才忽然跳到了她的眼前,引起了她的注意。
来到这九戈,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慕清澜就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
几乎所有人对安丙怀都心怀畏惧。
这当然是很正常的,毕竟他是这里的一把手,九戈几乎相当于他的一言堂了。
但是,那种畏惧,却有些奇怪。
不像是普通的对上级的敬畏,反而带着一种噤若寒蝉的恐惧。
似乎说错一句话,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安丙怀,似乎在治理人上面,很是…
慕清澜想说“有手段”,却觉得他似乎配不上这几个字。
想到白天听到的那些话,慕清澜忽然问道:
“达原,之前我父亲在的时候,是否不允许人招妓?”
江达原没想到慕清澜忽然问这个,对面毕竟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就这么直白的说这些,便是江达原,都觉得自己老脸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