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急迫。
他从没像现在这般渴望见到她。
那种填满了内心愤怒,绝望,和杀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理智,他整个人都仿佛泡在炙热的熔岩中不断的被炙烤,被煎熬。
在一片绝望死寂中,唯有想到她,才能获得一丝丝的平静。
犹如深陷沙漠之人遇到甘泉,那是一种带着生机的希望。
在谢蕴这个他为之愧疚折磨半生的人在心中轰然坍塌之后,他迫切的需要将生命中仅剩的东西抓在手里。
只有看见她,待在她身边。
不远处的院落没有亮起灯火,想着屋里的人应该是休息了,他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只是在走到门前时,他察觉到一丝怪异。
门口竟没有人守着。
不仅门口没人,整个院子里也没有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心里升起莫名的不安,但他没出声找人询问,只是推了门走了进去。
脚步放的很轻,他缓步走到榻边。
窗外已经是透黑的天,就连月亮都被乌云遮蔽,屋子里昏暗极了。
床榻上锦被微微隆起,似有个纤弱的人躺在那里。
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从心底里窜出一丝冷意,很冷很冷。
谢尘的手伸了出去,却停在了那距锦被只有一掌宽的位置,接着他的手便僵在了那里。
那只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地紧握成拳。
没有处理过得伤口再此被崩裂,血顺着那握成的拳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落在那锦被上,快速的被吸收进去,只在昏暗的光下,形成一朵朵阴暗模糊的血花。
他竟不敢去揭开眼前的被子。
就像那些他不愿揭开,不愿面对的真相。
他的呼吸开始慢慢地不再平稳,变得粗重而急促。
直到胸腔内积聚的情绪再也支撑不住,他猛地掀开了被子。
然后,被子下面被箍成一条的厚被子露了出来,可笑的是,那厚被子还被人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中衣。
而中衣左边的袖口上,压着一只血玉镯子。
只是一片昏暗中,那昂贵的血玉也不过是和那锦被上的血花一样,并不鲜艳,反而显得阴暗而模糊。
谢尘伸手将那只镯子拿了起来,看了看,突然就笑了一声。
只是那笑容还未落下,他只觉胸腔中一阵剧痛,接着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手中的镯子顿时被鲜血浸染,只是与血玉的颜色混成一片,倒也瞧不出了。
李滨觉得这院子今日安静的过分了,往常就算白歌姑娘睡了,也不会一个守门的人都不安排。
而且,也不知怎么回事,李滨今天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神经都跟着紧张。
让跟来的侍卫去外面找个人问问情况。
侍卫好不容易从院外叫来一个一直在白歌院子伺候的丫鬟,李滨看了一眼那黑暗的屋子,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姑娘院外面怎么连个守门的人都没?”
那丫鬟看见李滨面色不好看,连忙有些委屈的道:“回李总管的话,不是婢子不想给姑娘守门,是前几日辛妈妈告假回家了,小招传话说姑娘今日身子不舒服,不想看见人闹腾,不让人进屋伺候不说,就连院子都不让进,说瞧见了闹眼睛。”
丫鬟撇了撇嘴:“她是姑娘近身的丫鬟,咱们也争不过,只能不碍了姑娘的眼,都躲到院外去,就连饭食汤药都是小招自己端进屋子去的。”
李滨又问:“那小招怎也不在门口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