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状态,再多走一步,都是对身体的伤害呢。
沈青梧急急从张行简怀中跳下,张行简以为她愿意跟自己走,他矜持地伸手来拉她。
沈青梧凑过来,在他脸上轻轻亲一下。
臭烘烘的气味难以言说。
张行简的脸却微有薄红。
他镇定不语,就见这个沈青梧一下子飘开,让他愕然没抓住。沈青梧把她怀里包着的一块破布丢给他,人就向外奔去。
她很急切:“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张行简:“等等,你给我什么?你要去哪里?”
他抓着手中包着的东西,向外追沈青梧。沈青梧整个人走得非常摇晃宛如醉鬼,更让他担心。可她都这样了,行走仍是很快,让张行简没抓住她。
张行简看着她直奔的方向,眸子一讶,微怒:“沈青梧,你往哪里去?你看清楚了没有……”
她直奔的地方,是一幢三层小楼,楼中灯火已经徐徐点亮,楼外却低调的没有挂任何旗杆旗幡。楼上木匾着正儿八经写着“春风一度”几个字,生意却寥寥。
沈青梧的直入,让楼前的两个龟公都怔忡了一下。
然后紧接着,他们看到一个面白文秀的郎君走了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
张行简蹙着眉,站在楼前,朝里面的灯火通明瞥了一眼。
两个龟公打量着他:此楼是小倌馆,孝敬于一些贵族娘子。寻常时候,大多女子碍于闺训与礼数,从不来他们这种地方,路过也要嗤之以鼻,走得飞快。
今夜,一名脏兮兮的女子昂首进去,已经很稀奇。
更稀奇的是,这位清隽无比的郎君,也出现在他们楼门口。
这位郎君目染轻愁,沈腰潘鬓,洁净秀颀的气质更是好得楼中头牌也比不过。这样的郎君,看着不像是好男色,莫非是家道中落,自荐枕席?
看他衣着粗陋简单,与气质不符,家道中落的猜测不无道理。
两个龟公暗暗点头,心中已经飞快琢磨着如何说服这郎君留在他们楼中当头牌。他们还未开口,张行简就抬步向楼中走去。
张行简进入楼中,抬眼观望四方,寻找沈青梧踪迹。
一声咳嗽声响起。
张行简回头,非常自然地拱手向老鸨行礼,温和十分:“先前进楼的那位娘子何在?我与她是一道的。”
老鸨眼亮。
她还没开口,一个扭扭捏捏的牛郎便奔来,在她耳边嘀咕:“嬷嬷,我能不能去伺候那个娘子啊?”
这牛郎看着年纪很小,面敷薄粉,有些警惕地看眼张行简,生怕张行简抢走了他的位置。他和老鸨哀求:“楼里都没什么生意,平时来的女子不是老,就是丑,再就是胖。我都好久没见到美人了……”
老鸨:“我怎么没看出那娘子美?”
牛郎:“虽然衣着脏臭,脸上也尽是土,看着不起眼。可是我经过多少女子,我自然一眼看出她那尘土下细腻的脸蛋……”
张行简咳嗽一声。
老鸨和牛郎不知道他咳什么,疑惑看他。
张行简无奈:“两位见谅,你们说的,应该是……家妻。”
二人瞪大眼。
张行简正要说服他们,另一个牛郎兴冲冲地跑过来:“嬷嬷,嬷嬷!我问那娘子要不要人伺候,那娘子很高兴地说‘还有人伺候呢,来吧’。嬷嬷,让我去伺候吧!”
先前的牛郎急了:“什么?明明是我先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