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大手一挥,挨个看赏。
而受赏之人当着三军的面领赏,自然都面上有光,对董卓的感激之情自然是无以言表。
一时间,场间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并州各郡诸军士气奇高,诸人皆高声叫嚷‘方伯威武恩厚’。
董卓满面欢愉,喜不自胜,深感满意。
张飞低声问刘俭道:“兄长,按道理来说,并州这些军尉,尚书台应是拟令封赏过了,如今董使君又再封赏一遍,这钱又是从何来的?”
刘俭很是平静地道:“自然是用他自家的财货。”
“啊?用他自家钱财,如此姓董的岂不是亏了?他竟然这般散财?”
“呵呵……”
刘俭的笑声多少有些不屑:“似他这个位置的人物,看似豪气干云,能散万金之财,但终归是不会亏自家本金的,他这些钱自有他的来路,当然不只是他,朝堂之上历来如此,为首的官员有什么花销皆会往下摊派,一层压着一层,最终真正受损失的,终不过是最下层的黔首黎庶而已,试问大汉天下,面有菜色者,又有几个是在堂之官?”
韩当听到这的时候,眼中露出了几许愤慨之情,望向董卓的眼色,也似乎是开始变的不善了。
毕竟,若是真正的计较起来,韩当是真正在底层待过的人。
刘俭口中所言的一层压一层的痛苦,也只有韩当,是真真正正的切身处地感受过的。
那种无奈,那种辛酸,那种在夹缝中生存的苦楚,求生求死皆不得的悲怆,又岂是上位者所能知晓体会的?
韩当的牙关紧咬,手指攥拳,用力之大手掌中隐隐似乎都有些血迹。
除了刘俭和张飞三人外,匈奴使者那边也在关注着董卓大飨将士们的行为。
面对此情此景,匈奴人的心情此刻也是五味陈杂。
虽然南匈奴多年来一直依附于大汉屯于美稷,但毕竟归根结底是两个不同的政权,且依附于大汉朝的期间,南匈奴多年来也有不少部落叛汉,最终也被镇压,他们的潜意识里一直还是希望能够自主的,但可惜的是,着实没有这个能耐。
如今的大汉朝破了鲜卑,一时间汉军风头无二,羌渠单于虽然派人来祝贺,但心中也不免多少有些嫉妒和苦涩。
董卓当着匈奴的面大赏诸人,也是无形中大涨汉军威视,压灭了异族气焰。
单就这一点而言,董卓功劳不小。
诸郡司马皆汇报完毕,各郡有功之士皆得赏赐,三军气势高涨,大宴气氛正高之时,隐隐的,突听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杂乱之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且声音越来越大,那气氛与眼前这股欢快的气氛甚不协调。
受董卓大飨的诸将士们的纷纷扭过头朝着声源望去,并开始彼此的交头接耳的攀谈。
董卓的脸色有些阴霾,刚刚炒起来的气氛突然被人打断,令他非常不爽。
他冲着身后的随侍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随后便见董卓高举酒卮,对匈奴使者道:“请满饮!”
匈奴使者似乎也被那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被董卓召唤后方才回过神,他急忙举起酒卮,与董卓遥相敬酒示意。
董卓回过身,也向刘俭示意。
众人将酒一饮而尽后,却听远处一声怒吼!
紧接着便响起了铁器相交的声音,似乎是谁哪句话没说对,引发了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