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不送的,都不要紧。”桑湄看着他,“不过这段时间,能认识魏公子,是我之幸。其实魏公子与这件事本没什么关系,魏公子却愿意为了舅舅与我,来回跑腿,不知该如何答谢才好。”
“不必答谢,举手之劳罢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魏庭辉说,“既然如此,后日辰时半,我来送姑娘——这大概是姑娘最后一次来蹇州了,缘分一场,还是填个结尾为好。”
桑湄莞尔:“好。”
两天后,客栈门前,办成随从的两个私兵站在马车前,看着桑湄。
桑湄望了望日头,又看了看面前的长街,有点疑惑地自言自语:“不是说要来送我吗?怎么还没来?”
随从猜测:“会不会是记错了日子?或是记错了时间?”
桑湄:“不会,魏公子是个细心的人,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她想了想,对随从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我去他家看看。”
当初为了传话方便,她特意选了一家离魏家不远的客栈,走过去,也只需一盏茶的时间。
还没等走到魏家门前,就看见小巷子里好几个大娘聚在一起,探头往里张望。
桑湄心脏猛地一跳。
她快步上前,问道:“这家出了什么事?”
一个大娘回头看了看她,不认识,不是街坊邻居。但既然她这么问了,大娘也热心回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家的媳妇怀了孕,今天早上起床,没兆头的,突然就要生了。稳婆都是临时去叫的,哎唷,可把他们家里人忙坏了。”
桑湄惊道:“那产妇还好吗?”
大娘双手抄在袖子里,啧了一声:“那哪儿知道啊,这不还在生吗?”
正说着,一个高挑少年就抱着一盆血水,沉着脸,走了出来。
“吓,怎么是小叔子倒水!”大娘道,“也不避个嫌!”
另一个人说:“那怎么办呢?婆婆肯定在产房里陪着呢,也没那么多人手帮忙,难不成还是公公倒水?”
“劳烦让让!”魏庭辉皱着眉低喝一声,大娘们连忙四散开来。
桑湄连忙跟了上去:“魏公子!”
魏庭辉刚把水倒掉,一回头看见是桑湄,不由缓了语气:“抱歉,我没想到嫂嫂她……”
“这有什么,自然是你嫂嫂重要。”桑湄道,“要帮忙吗?”
魏庭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桑湄跟着魏庭辉进了家门,反手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邻居好奇的目光。
“嫂嫂生得急,当时忙着带稳婆进来,没顾上关门。”魏庭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解释道。
其实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他出汗出成这样,纯属是焦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