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内人太多了,白冬刚才勉强开启过一次灵魂视觉,再开是纯粹的找死行为,只能靠一双肉眼在人群里搜索,好在最后时刻还是给他及时地找到了人,并且跟上了列车。qdhbs
那个女人从车尾上车,一路往车头的方向走,白冬跟着她也往前面走去。因为地铁的不同车厢对应着站台上不同出入口的楼梯,而涵国人几乎个个都是急性子,反正下了车也是要移动的,连这点时间也不想浪费,所以上了车之后在车内走动的人还挺多的,白冬的举动并不惹眼。
“这是在故意带我去什么地方吗?”白冬并不是没有脑子的愣头青,早就察觉到了这个女人不是要逃走,反而保持步频一直不远不近地吊着他,很像在钓鱼的模样。
南山附近这几个车站,距离都很短,基本上车开一会儿就到下一站了。白冬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跟下去,担心会遭遇未知的危险,可车停下之后那女人忽然往旁边一拐下车了,来不及多权衡他还是跟着下了车,快步追了过去。
“喂,前面的那位女士,你把东西落下了。”白冬随便把口袋里的交通卡掏了出来,假装是前面那个女人掉的样子,这样他开口叫人就不会显得太突兀。
“白先生,你不该追过来的。”女人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冬,“不过既然来了就别着急离开,我们老板想要见你很久了,还请跟我来吧。”
“你们老板是谁?”白冬总觉得这个女人很不对劲,身上处处都有股很假的感觉,连走路的步伐都有些别扭,虽然跟了上去,却一直保持着警惕。
“你肯定不认识,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女人耸了耸肩,很快就带着白冬来到了地铁站的站台最末端。这里有两扇门,一扇是存放工具的杂物间,一扇是检修人员的办公室,她掏出一串钥匙之后找了找,选出了对应的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们。
白冬来涵国之后很快就买了摩托车,但出远门和雨雪天气都是搭乘地铁的,站台前后的门他都有注意到过,可印象中从未见人打开过这些门。
检修人员的办公室有些脏乱,和工厂里那些工人休息的“办公室”差不多,桌上堆满了工具和表格,脏衣服就挂在椅子背上,地上还放着一个安全隐患很大的电热取暖器……他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又不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些人,一家铁路公司总共才四百辆列车却养了两万多个检修维护人员,尽做表面文章。
“你就这样把我往里面带,不怕出问题吗?”白冬好奇地问道。“您是担心自己乱动东西导致地铁运行事故,还是担心我们会对您的安全造成威胁?”女人歪着头看了白冬一眼,脖子那里传来了噶哒一声,“就算有危险您也会跟来不是么,你想要一个答案。”
“是的。”白冬点了点头,即便有危险他也会探个究竟的,无论是那两个女学生的死,还是李幼甄的转变,都是他不能接受的,而这一切分明是外力造成的,他不可能假装看不见。
这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白冬决定硬撑着看一看对方的灵魂,毕竟小开不算开。灵魂视觉开启之后,他看到的是一个样貌平凡的普通ol,就是那种在市厅附近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她们脸上画着差不多的妆容,身上穿着差不多的西服,连说话时的语气腔调都极为相似。
真正吸引白冬目光的是一道线,缠在这个女人的脖子上,延伸到了向里的一扇门下面。门上贴着蓝色的牌子,上面用白色的字写着“检修出口”的字样,那后面就是地铁的隧道了,“看样子你没说实话,那位老板我不仅认识,跟他还是老朋友了。”
女人没有说话,默默打开了通往检修出口的铁门,白冬却东张西望到处看,因为他这一路过来没看到任何一个人。现在是地铁运行的时间段,确实不可能做检修工作,但这里连一个值班的人都没有着实不合理。
出去之后是一个水泥台子,走下去之后是地铁的疏散通道,顺着地铁的隧道延伸向了远方,检修人员通常也会利用这条通道来穿行于地下。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听着着实有些渗人,头上的灯还昏黄昏黄的,照得一切都像是蒙上了怀旧的滤镜。
“我们到了。”女人在一扇门的后面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站在原地示意白冬先金去,她自己反而开退开了两步,也不知道是出于畏惧还是要避嫌。
打开门之后,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大厅,里面安置着机台大型机器,似乎是鼓风的。白冬几乎是进来的一瞬间就被地上的庞然大物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远看就像是长着腿的坦克,它的身子后面有几十上百条白色的细线,连接着天花板上一个个白色的茧,正是圣母医院下面的那只大蜘蛛。
“愤怒,是最不可控的情绪,它就像是火,任何尝试掌控它的行为最终都会导致悲惨的结局,你们人类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蜘蛛还是那只蜘蛛,只是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砸碎了,蓝色的液体流了一地,显然是不活了,一个瘦削的年轻男人正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手里拨动一根白色的细线,而细线的末端正连在那女人的脖子上。
“那句话是‘玩火者必’,可惜我猜中了这故事的开头,却没猜中这故事的结局,你是何方神圣?”白冬看着地上那只大蜘蛛的残缺躯体满是震惊,这可是上东方平都觉得麻烦的存在,居然被人砸碎了脑袋,不对,“人”肯定做不到这样的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是谁?”男人撑了一下胳膊从墙边起身,拍了拍裤子好整以暇地看向了白冬,“你真的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