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谁最有可能是月神的信徒,估计就是这位夫人了,只是离开了这里,不知道还能在哪里找到她……叶槭流正在深思,一旁的布莱克忽然拽了拽他,脸上的表情既有认真,也有一些不好意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快速折返回刚进来的地铁隧道,身后拐角传来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很快听不见半点了。
布莱克在站台上停下来,转过身面对叶槭流,目光别向一侧,心虚地盯着地面,好像地上有遗物等着他们捡。
“我们可能闯祸了……”狗狗们不敢抬头,小小声地说。
“……”叶槭流刚才开始隐约萌生出的怀疑得到了证实,他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问,“你们知道平姆伯里夫人是谁?”
布莱克弱弱地说:
“你还记得你允许我们留下的那天吗?那天我们在看书,这个姓氏就……写在我们借来的书的扉页上。”
听到布莱克这么说,叶槭流快速过了一遍记忆,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记得你们那天看的书是向……”
布莱克忙不迭地
点头,压低了声音说:
“是向惠灵顿太太借的!平姆伯里是她结婚前的姓氏!我们一直知道她是心道路的天命之人……”
说完这些,布莱克沮丧地低下了头,明显是因为耽误了叶槭流的时间而感到愧疚,如果他现在是黑狗的形态,恐怕耳朵和尾巴都要耷拉下来了。
但是不知道惠灵顿太太就是我要找的月神信徒……这也不能怪狗狗,又不是所有心都是月神信徒,关键是谁能想到邻居家莳花弄草的老太太背地里是控制着药品网络的组织首领……叶槭流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感觉对惠灵顿太太的印象幻灭了。
虽然误打误撞,但叶槭流现在总算是有了目标,只要确认惠灵顿太太的信仰,就可以去公爵那里交差了。
从原路离开地铁隧道,叶槭流带着布莱克重新回到了街道上,短短半小时,飘零的细雨渐渐变成了滂沱的大雨,城市的灯光在雨中模糊,折射出无数迷离华彩,雨水沿着街道路面上哗啦奔流,在路灯的照耀下,积水亮得仿佛融化的白银。
一辆漆黑的豪华轿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叶槭流面前的街道上。
一层层雨水沿着车窗玻璃流淌,水银色的波纹让人看不清车内的景象,只是依稀能看到一个仪态端庄的剪影。
车门外站着两个穿着漆黑西装,手持一把黑伞的男人,笔直地站在雨中,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
看到要等的人后,他们走过街道,用撑开的黑伞为叶槭流和布莱克挡雨,向着车的方向做了个手势。
“夫人在等你们。”他们的语调一致得仿佛同一个人。
来得也太快了……叶槭流神情没什么变化,镇定地走到车门边。
侍者为他拉开了车门,他弯腰从伞下钻进了车里,抬头望向对面一身复古黑裙,戴着黑色面纱的老妇人。
“你或许会有些惊讶。”平姆伯里——惠灵顿太太和蔼地说。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缓慢,有种老妇人独有的絮絮叨叨感,让人联想到坐在壁炉边打毛衣的祖母,听起来不带半点危险,哪怕是现在,也很难让人将她和贩药集团的首领或者河川女王的信徒联系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演员,马甲根本不带掉的……叶槭流在心里衷心地赞叹了一番,却也没有打算继续被动下去。
他向后仰去,脊背靠上车座靠背,翘起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十指交叉,置于膝盖上,含着笑说:
“确实有些惊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应该称呼您惠灵顿太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