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懂了吧?”她瞪圆眼睛,漾着明晃晃的笑意,“你要不是女人,绝对说不出来这些话。”
懒得再提起儿时那些沉重的记忆,闻宴祁眉梢轻挑,选择一个更适合也更无赖的方式,直接揽腰将人带过来,故意坏笑:“要说这世上谁最清楚我的性别,那应该就是你了吧?”
正经不到三分钟又犯浑,苏晚青恶狠狠地伸出食指戳他的胸膛:“你那脑子怎么一会儿干净一会儿脏?”
闻宴祁擒住她的手指,刚想说话,身后响起了一阵怪叫——
“操,我都烦死了!你俩别在我面前碍眼了行吗?”
转身看,翟绪蹲在地上,手里的台本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俨然是做了不少功课,但看他的脸色,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一开始就让你当伴郎,谁让你非要当什么司仪?”苏晚青看他为难的样子,调侃道,“还能比《出师表》更难背吗?”
翟绪这人的习惯,一喝多就喜欢给人背《出师表》。
“难多了好吗!”翟绪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臊眉耷眼的,“之前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了,妹砸,要不咱商量商量,我明天就不脱稿了,你看行不?”
苏晚青自然是没意见,有意见的另有旁人。
她看向闻宴祁,瞳色亮晶晶的:“怎么说老公?”
闻宴祁看翟绪一眼都觉得烦,没那个金刚钻还偏要揽瓷器活,当初他就不该信他拍着胸脯的再三保证,几百字的东西,愣是背了一周都没背下来。
“不是,”他随意插兜站着,居高临下地睨他,“你那大学真不是翟叔花钱给你塞进去的吗?”
“”
翟绪气得眼镜都瞪圆啦,就差跳起来说了:“老子高考514,自己考进去的!”
闻宴祁淡定回头,垂眸看了苏晚青一眼,若无其事地问:“没参加过高考,514分是个什么概念?”
苏晚青接收他的信号,啧了声,火上浇油道:“就挺一般的概念。”
“值得拿出来吹吗?”
“反正我比他高60多分,毕了业再没好意思提过。”
翟绪看着这夫妇俩的一唱一和,瞬间蔫了:“我他妈”
还能怎么办?
交友不慎,打落牙齿血吞呗。
翟绪又坐了回去,重新拿起小本子,刚想投入状态,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转过身看,苏量依又穿着她那铆钉小皮衣登场,手里攥着不知道从哪儿偷摘的花,另一朵用来砸他了。
“你的呆毛呢?”她嚼着口香糖看向翟绪的头顶。
翟绪不想理她,哼了声,转过头:“不是说嫌我烦,让我离你远点儿吗?”
年后没几天他在酒吧撞见过苏量依一回,确切来说是撞到她那个小白脸男朋友,因为实在太小白脸了,他印象深刻,因此经过二楼走廊时一眼就瞧了出来。
那细狗看着不怎么行,按着一个姑娘在拐角暗处亲得那叫一个带劲儿,经过时他几乎听到了吧唧声,往前走了几步往下看,苏量依还顶着满脑袋小辫子在卡座上跟人吆五喝六,跟个傻子似的捂着筛盅,问人家15个6敢不敢开呢。
翟绪回了座位,给她发了个微信,简单说了下刚刚的事儿,迟迟没得到回复,又趴到栏杆上看,原来人不是没看到,只是懒得回他,现在已经提着酒瓶子气势汹汹地上来了。
怕出事,他去拦了一下,没让那酒瓶子干到小白脸头上。
这算好事儿吧,省得她蹲局子了,可人家不识好歹呀,眼瞅着渣男落荒而逃,下次想打可能打不到了,刀锋一转,回头把气撒他头上了。
说他烦,让他以后少管她的闲事。
翟绪实在委屈,那几天在酒吧碰见她,任凭苏量依好声好气地跟他道歉,硬是装不认识,听不见,头一昂就高高在上地走了。
“我说你至于吗?”
苏量依看他那样,翻过栏杆上了舞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硬生生捏了撮毛立起来,然后笑一声:“这样就对了。”
翟绪不搭理她,又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捋顺了。
“哎呦。”苏量依也盘腿坐了下来,跟他面对面,抬手把另一朵花塞到他手里,“别气了,我那会儿杀红眼,敌友都分不清了。”
翟绪看着那朵萎靡的话,阴阳怪气地笑了声:“偷来的花也好意思送人,您还把我当朋友呢?”
“花是偷的。”苏量依双手合十,跟他鞠了个躬,“但道歉的诚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