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勒马站定,高声喝道:“贼反马而来,诸君切莫胆怯,随我迂回迎敌,等待救援!”
幸好他们目下处于密林之中,林中的树木和草枝对鲜卑的雄烈战马有一定的阻碍作用,这对他们这些散兵游勇而言,是好事。
儯幔等人即使回身,也不可能倾尽全力纵马狂奔,这对刘俭一众人而言,是非常有利的。
汉骑旋即转道,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匆匆遁走。
一边走,刘俭还一边不忘吩咐众人,用弓箭向着后面鲜卑人来的方向再射,就算是命中率低,但只要能够阻挡住对方的步伐,就够!
儯幔转头来追,却发现对方那几些汉军调转了马头,他们不但改道,似乎还知道要抢占上风的位置,正好可用有利的角度和己方对峙。
“汉狗狡诈!”
儯幔冷哼一声,旋即也转向了另外一条路。
鲜卑人加快马匹的速度,尽量与对方保持平行的位置,如此一来就可以上下互射,就算是抢不到上风,也不让这几个胆大包天的汉骑再占到什么便宜。
在马上,鲜卑人果然是有本事的!
刘俭心中暗道,手下不敢有丝毫大意,此时此刻他也不能轻易再改变方向了。
“莫放箭了!保持队形,保持速度,不要比贼人慢。”眼看胡人越来越逼近,刘俭侧身向身后几人又改了命令。
“少郎君,不放箭如何使得?”
“见机行事,莫让贼人合围我等。”刘俭交代道。
现在最好的方法,是打持久战,时间越久对己方越有利,可若要持久,那就要节约箭支。
战法和马匹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双方此刻的心情。
刘俭清楚对方的底细,但鲜卑不清楚他们的底细,时间越长,他们越是没底。
鲜卑人纵马直追,原以为会短兵相接,现在倒变成看谁跑的快,实在憋屈。
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充裕,若是这么耽搁下去,万一对方的郡兵真的赶到,那后果实在难料。
当然,郡兵支援什么的,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未己,胡人队伍逼至侧面相距六十步的位置,之后再未逼得更近,否则反倒容易让双方距离越拉越远。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断发出粗犷的大笑声,想要打击汉人的士气,时不时又有骨箭冲对面飞去,只不过处于下风位置又距离太远,倒是没有命中的可能性。
刘俭侧头观察,粗略估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一切已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迅速地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全身重心转移到自己马匹上的简易马蹬上。
不错,刘俭的马是安有双马镫的。
这个年代大部分骑士使用单马镫,双马镫没普及,因而刘俭暗中给自己配备了一幅,平日里不示人,只为到关键时刻,自己一个人用。
有些东西,时机不到,不宜外露,也不宜做过多的宣传推广。
好东西若要问世,终归得看时机。
他的双马镫虽然简易,但相比于其他人,却也足够好用了,至少能大幅度增强稳定性,从而间接的提升骑射的命中率。
扭腰回身的过程中顺势张开弓弦,瞄向相距最近一名冲在最前面,也是叫嚷的最欢的胡人。
那胡人从始至终都冲在队伍最前面,仿若正是这队马贼的头领,这种情况之下,擒贼当然要先擒王。
射移动的物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在颠簸的马背上,然刘俭眼下处于上风,又兼马蹬的优势,有三分自信能制造一些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