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长林着急:沈青梧这个疯子针对的就是郎君,郎君孤身,怎么迎战沈青梧?
一道青色黑影从长林余光中迅速飘过,向那山道上疾奔的马车追去。
那是沈青梧。
长林愣了一息,才挥手:“我们跟上,保护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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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霭飘零,枯叶如蝶。
马车向着悬崖飞奔,失控的马停不下自己的步伐。
沈青梧受了重伤,想追上那马车,本就很难。她拼尽力量,也只能看到自己与马车间的距离无法拉近。而马车已到悬崖边!
松柏灌木参天,藤萝百草纠缠。
马蹄高扬,马身要纵下悬崖,后方的车轮与车厢卡在悬崖口前的巨石上,硬生生止了那坠势。于是,这马车的前半向悬崖下方掉,后半被卡在石头后。
马车在悬崖口摇晃,随着马匹的每一次挣扎、车中人有可能的每一次动作而摇摇欲坠。
惊险、骇人。
在这当头,摇晃的马车中,车盖突然被掀开,张行简从车中跃出。他踩到车盖边缘,靠下落重击让车维持向后的平稳,止住掉下悬崖的命运。
张行简从受困的车厢中脱离,飞扬的衣袍,让立在悬崖车厢上的他,飘然若仙。
下一刻,“砰”一声巨响,车盖上再落一重击,让车厢向后仰,掉在悬崖上、四蹄无落足点的马匹发出凄厉嘶鸣。
张行简看到跪在车盖上的人。
一脸血的沈青梧抬起眼。
她扣住他的手,与他一同跪在马车车盖上。
摇晃的车厢与天边漂浮的流云,都让后方徒步奔来的长林等人深深吸气。
长林甚至不敢高声,生怕惊了那马,让马车和车盖上的两个人一同掉下悬崖。
长林:“郎君,小心。”
长林又僵硬:“沈将军,你冷静。”
车盖上,沈青梧与张行简对视。
张行简缓缓开口:“看来,发生了一些事,让你觉得是我做的。”
他停顿一下:“我应该没有做。你可否冷静,容我们换个地方?”
沈青梧声音沙哑:“应该?”
她抓着他手腕的手指黏糊间全是血,她眼中狂乱生长的无边无际的野草,让张行简目不稍瞬。
她太像个不被驯服、桀骜难管的野兽了。
沈青梧:“你做的事情太多,你甚至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能说‘应该’没做?”
张行简:“所以你自始至终无条件怀疑的人,从来是我。”
沈青梧:“因为我和你关系本就不正常,本就从一开始就十分扭曲。你想杀我,十分有道理!”
张行简:“我不想杀你。”
沈青梧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
她跪在这车盖上拉着他不放,张行简知道这不是与她辩驳的好时机。她的情况看着十分糟糕,她与他挨得这么近,张行简闻到她身上散不掉的血味。
不像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