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走下去,而是站在高高的旋转梯中间,连一点目光都不屑施舍给他们,望着别墅外的树影漫不经心地问:“你们都是澜澜曾经的同学?”
楼下那些唐澜的同学在看到陆衍安走出来的那一刻,已经完全惊呆了。
他们料想唐澜在基地的地位很高,权势很重,但是也万万不敢想,她竟然和那位大名鼎鼎的陆医生有关系。
只要不是傻子,在看到陆衍安归来那天整个基地都沸腾的样子之后,都能明白,陆副市长的这个“副”字,只是虚的,在下面的普通百姓心里,陆衍安就是基地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控制者,这个基地都完全由他掌握。
唐澜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住在一栋房子里,他们还表现得那么亲密,看起来就像相处了多年的情人,所以,唐澜的这个地位高,到底是什么个高法?是不是过于高了?
这些本来自信满满的年轻人渐渐惶恐起来。
在唐澜生气离开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害怕,毕竟他们习惯了看不起唐澜,即使唐澜负气而走,他们虽然着急可惜,但是却不会害怕,唐澜能对他们做什么,又敢对他们做什么呢?当同学这么久,从唐澜虽然被他们冷暴力却从未反抗过就可以看得出,唐澜是个软包子,好欺负。
可是在听到陆衍安的声音,看到陆衍安从楼上走出来,不加掩饰地和唐澜做着亲密的动作,他们的心终于“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一种叫做害怕、惶恐的心情,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
熟悉的同学唐澜他们不怕,可陆衍安这个从前听起来也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他们怎么能不怕?陆衍安随口说一句话,恐怕就能直接判他们死刑。
听到陆衍安的问话,他们连忙仰着头观察他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应是。
陆衍安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一眼望去只有寒意。
他背着手点了一下头,看了眼窗外,才说:“澜澜要休息,这里太吵了有兴趣和我去外面花园亭子里聊一下吗?”
这群人哪儿敢说不是,一个个噤若寒蝉,陆衍安说是哪里就是哪里。
陆衍安自然也不是询问的意思,他自己说完,就径直从楼上走了下来,朝着外面走。
这群同学等陆衍安走到门口,才敢跟上去。
到了花园的亭子里,陆衍安找了张椅子十分舒适地坐了,然后对这些年轻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唐澜请他们坐,他们也就坐了,可陆衍安请他们坐,他们哪儿敢啊,一个个赔着笑说不用了,站着就好。
陆衍安一勾唇,也没有再请的意思。
“那我就坐在这里和你们说了。啊,你们应该不介意我坐着和你们说吧?”
“不介意不介意。”一群人连道。
“那么我们就进入正题,”陆衍安的手指在亭子里的石桌上一点一点,“能和我说说,你们大学的时候,是怎么对澜澜冷暴力的吗?”
几个人听了,都惨白着脸解释:“我们不是有意的,都是……”
“等等。等等。”陆衍安眯着眼,语气十分不耐烦,“我希望你们搞清楚,我不是来听你们辩解的。我是要听事实,听你们在澜澜上大学后,怎么欺负她的事实,和苏淼淼怎么抹黑她的过程。你们当中有谁是说话能说清楚的?”
“我,我能说清楚。我和唐澜她们是一个宿舍的,苏淼淼抹黑唐澜的时候,我基本都在。”一个女生抢着道。
“说吧。”
从这名女生的口中,陆衍安才知道,原来她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讨厌唐澜。
“我记得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对唐澜还挺向往的,那时候大家都不熟,也不清楚别人的性格什么的,唐澜人又高腿又长,脸也精致,最关键的是,她军训怎么都晒不黑,所以我们都还挺想和她叫朋友的。只是那时候唐澜的美看起来太有攻击力了,大家都下意识地觉得她可能不会很好接近,而苏淼淼和唐澜是一个寝室的,看起来黑黑瘦瘦的,很好欺负好说话的样子,所以大家都去接近她,想打听唐澜的消息。”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们每次问起唐澜的事,苏淼淼就一脸犹豫不敢说的样子,像是受了很多委屈又不敢说。”
“我们追问了好几次才知道,原来唐澜仗着自己好看,家境又好,在宿舍把苏淼淼当下人使唤,宿舍里的什么事都不干不说,连军训换洗的衣服、包括内衣内裤,因为刚开学洗衣机出了问题的缘故,都是扔给苏淼淼洗的。”
……
陆衍安默默听完了这名女生的讲述,按照她的说法,他们其实并没有有意针对唐澜,只是苏淼淼一直这样有意无意地暗示唐澜对自己做下的种种极品行为,让那些本来还靠近唐澜的人,还来不及认识她,就打消了认识她的想法。
而唐澜自私,公主病,脾气大,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相关传言也不知不觉就在全学院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某某期某某班有个叫唐澜的女生,别看人长得还不错,其实私下里是个极品,自私任性大小姐脾气,把自己同一宿舍的同学当丫鬟使……还有苏淼淼这位楚楚可怜的苦主在,虽然苏淼淼总是不肯轻易说出唐澜怎么欺负自己的细节,可是神奇的是,全院人还是轻易地知道了唐澜是怎么欺负她的。
还是热血青年的一群大学生,最是可怜弱小,痛恨霸凌,更何况苏淼淼又是那么地无辜,惹人怜爱,偏偏苏淼淼心地善良还不让人去斥责唐澜,就这样,唐澜成了全学院人,男生女生都不爱搭理的极品,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