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着出村,看到牵着马儿笑眼看着她的人,乔雅南停下过于迫切的脚步,背着双手慢悠悠的晃过去。
“怎么过来了?”
“你从不爱动用我的权力,平时来桂花里都会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家,今日晚了些。”沈怀信迎上前来笑道:“到村口就见小里长正苦口婆心的劝学。”
乔雅南小下巴一抬:“我说得怎么样?”
“吕先生听着都会称赞。”
乔雅南不绷着了,笑得牙龈都露了出来。回头见沈初赶着马车过来,她却不想上去,见天边还有微光,暑气又散了许多,道:“我想走走,反正城门都关了。”
沈忠赶紧从公子手里接过缰绳,还暗暗推了公子一把,那心思看着比自家公子都热切。
沈怀信走到雅南身边和她一起慢慢踱步。
“黄昏的时候几个作坊同时下工,那人流从作坊里涌出来,看着特别有生气,就觉得大家的生活都有盼头了。”乔雅南看着两个作坊,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说说笑笑着回家,我心里特别满足,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特别为自己骄傲。”
“还可以更骄傲些。”
乔雅南本要再臭屁几句,可转回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她把那些话又咽下去了,低头笑了笑,张开手掌扣入他的指缝之中。
沈怀信下意识的微微用力,自然而然的十指紧扣。
他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可以牵雅南的手,明知道她不在意那些死规矩,只是仍担心在外如此做会坏她名声。
雅南却从来不会犹豫,想到就做了,她敢亲他,敢抱他,敢牵他的手,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是雅南主动。这是雅南习惯也喜欢的相处方式,他也该把那些犹豫迟疑都扔下,让一个姑娘家主动,是他做的不够好。
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相视一笑,手牵得更紧。
忠叔挥手让大家走慢些,看着前边两人嘿嘿直笑,他得写信告诉大人。
乔雅南又和怀信说了给老幼病分钱的事:“其实想这事很久了,担心会升米恩斗米仇,也担心把他们的心养大了,但是也并非各家都有青壮养家,也有只剩祖孙,或者只剩两个老人的家庭,其他人都能吃饱穿暖了,他们还苦哈哈的过着日子。只是人心也要平衡,若只给他们,其他人也要不甘。再一听说孩子不念书挣钱去了,想来想去都觉得要管管。读书方能明智,真正想要一个地方好起来,孩子必须要读书。”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真正把这句话落到了实处。”把手牵得更紧些,沈怀信道:“做了就不必多想,你从不是冲动行事的性子,都是在心里再三衡量过了的,最后仍决定去做,说明这就是你想做的事,那便放开了去做,不必纠结。”
乔雅南晃了晃牵着的手:“小沈大人已经这么了解我了?”
“还不够,我再努努力。”
“别努力了,太过了解了不好,都没新鲜感了。你要像看书一样对我,每翻一页都是新的故事,天天抱有期待的日子才美好。”
沈怀信失笑:“论讲歪理,全恒朝估计就爹能和你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