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百姓虽不知这一行什么来头,可看着两边随侍的俱是着软甲的女侍,其中还有一个穿主持袈裟的大师,便知中间那顶华丽大轿中的人身份不简单,说话声都不由自主的小了。
前头的送聘队伍的尾巴已经进了乔家,领头之人抬了抬手,队伍停下来。
乔家管事原本还在犹豫他们是不是也是沈家的人,看他们停下来了便想着应是经过此地,当即不作他想,点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一阵,待声响停了,管事正要说说场面话谢过这些看热闹的人,就见那队伍前方的人一扬手,一道亮堂的嗓子远远传来:“太后驾到!跪!”
瞬间,整个地界都静默下来。然后呼啦啦软下膝盖矮了一截。
大门内,数着聘礼确定不少一抬,刚松了口气的许峰偷瞧一眼,惊得他连滚带爬的往里跑去。
队伍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乔家的下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他们刚刚挡了太后的道?主家不会因此招祸吧?
就在他们提心吊胆时,一行在乔家门前停了下来。
轿门大开,头戴龙凤花钗等肩冠,身穿交领大袖花锦袍服的太后由吕晓春扶着走出来,她先抬头看了看乔家门楣,然后回头看向街道两旁的百姓,突然就笑了。
好像只要是乔雅南在的地方人就有活力些,就比如眼前这些偷偷抬头看她的人,就比她在京城出巡时偷瞧的还多。
太后轻轻抬了抬手:“免礼。”
这时,乔沈两家的人得着消息奔出来,倒头便拜:“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沈怀信又道:“微臣迎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快起来。”太后笑着看向跑得呼吸急促的乔雅南:“哀家不请自来,想喝乔家女一碗喜茶,不知可欢迎。”
“太后驾临,蓬荜生辉,您快里面请。”沈夫人虽被太后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到底是大家出身,且进宫的时候不少,接住了这场面,并借机瞧了了因大师一眼,见他神情平静,心便也跟着定下来。
了因和培郎多少年的生相之交,那交情就是亲人都比不得,更何况如今还是怀信的义父,若真是于怀信不利,以他护短的性子,不会是现在这般温和模样。再见着太后对雅南态度和善,不似初见,虽存疑,但心里更敞亮了。
乔雅南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盛装的太后想不明白。之前微服去常信县,今日却又如此大张旗鼓前来,为何?总不能是专为她撑腰而来。
太后朝她伸出手。
乔雅南没有多想,双手一伸就扶住了,之前相处那几日,她就是这么伺候着的。
太后扶着她的手往里走,边打趣她:“这么一拾掇,比起在常信县时整日里灰扑扑的好看多了。”
“在那里小里长万事都管着,就差没下田了。”乔雅南下意识就接了话,且不算恭敬,倒似拉家常一般。
在一旁听着的沈夫人侧目不已,这听着竟真是熟识的?!
太后笑得更舒心了:“为了喝你这杯喜茶,我在后边等得都快睡着了。小沈大人,你这是准备了多少聘礼来把咱们小里长娶回家?别不是把沈家的仓库都搬空了吧?”
沈怀信接话:“回太后,这是沈家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