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确实热闹。
五家各派来了一个账房,随账房一道前来的,是带着银票前来的管家。
同在这片地界,平时打交道的时候不少,都挺熟了,此时说话倒也和气,只是拐弯抹角的话里全在打探各家出多少钱。
他们的东家放了话,一定要刻在衙门的第一块砖上。
“久等了。”乔雅南带着弟弟进来,眼神一扫,道:“来得挺齐呀!”
几人齐齐起身行礼,东家交待了,对乔小里长一定要客气。
“各位不用多礼,咱们说正事。”乔雅南笑了笑:“本想在衙门里给几位账房先生要个位置,后来想想,众位怕是也不乐意进衙门,就把以后的落脚点放在我家了,不如我领大家过去看看?”
几位账房对望一眼,幸好不用进衙门,那地儿没事的人谁愿意进。
乔雅南把办公地点设在了南门的倒座房,就在大门的左手边,这里还未入宅院,完全可自由出入,不用担心会影响主家。
屋子里放了几套桌椅,桌上笔墨纸砚齐全,还都放着算盘,后面的柜子上放着一摞摞的纸以及账本。
“不知各位的行事习惯,暂时只准备了这些,还缺什么可列个单子给舍弟,他会给大家准备齐全。”乔雅南回头:“修成,和各位账房先生见个礼。”
乔修成上前行礼:“姐姐事情多,不常在家,各位先生有什么事可找我。”
学无前后,达者为先。这些人哪敢受他的礼,忙避开齐齐回礼。
如果说乔雅南是因为能干出名,那乔修成就是因为会读书出名,九岁的双案首,不说他们县,就是整个恒朝都多少年没出过神童了。
“舍弟年纪小,天天就知死读书,眼睛都快保不住了。各位有什么事尽管找他,最好是让他没法再回去抱着书不放。”
账房顾忌多,管家倒是好说话些,黄家的管家就笑:“孩子自觉上进,这在别家求都求不来的事,小里长却嫌弃,这上哪说理去。”
一众人都笑。
乔雅南也笑:“哪是嫌弃,是担心他眼睛坏掉。几位得帮帮我,别把他当个宝贝似的供起来,多让他跑跑腿,我在此先行谢过。”
五位账房还真是这么想的,这指不定就会是个小三元,他们哪敢使唤。可听着这话他们知道了,小里长不是在客气,是真想让弟弟少看些书,她这般顾忌,很可能乔修成的眼睛已经出毛病了。
这么想着,五人便都应了下来。
把场子暖起来了,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示意大家都坐,待下人上了茶,乔雅南道:“此事繁琐,而且时间长,几位恐怕会要共事两三年。账房算账各有各的习惯,若都想让对方按自己的方式来,多半是要吵架的,大可不必如此,大家只管各行各事,最后结果对得上即可。也不必互相看不上,都是吃这碗饭的,深知这行的不易,不用管别人是大口吃还是小口嚼,互相体谅,把这事漂漂亮亮的做成便是功德一件。当然,若是大家是为怎么省钱起争执,那多吵吵,毕竟咱们这钱来之不易。”
五位账房忐忑不安的心在她这番连消带打下安稳不少,有人就笑:“一听就知道,小里长对账房这些事都是懂的。”
“我娘对我要求高,什么都教了,学没学好不知道,说一句略通皮毛倒也行。”乔雅南笑:“我有个能干的丫鬟,她会做为我的账房和各位对账,各位莫要轻看了她,她那手算盘打得比我都好。”
“桂花里掌管三个作坊的账房先生念珠姑娘,久闻大名了。”
原来念珠也出名了,也对,有本事的人藏不住。
乔雅南把话题拉回来:“几位能来到这里,可见都极被主家看重,此事干系重大,希望几位能上心些,不要出纰漏。另外我会组建一支人手专门协理此事,由舍弟统领,我监管。咱们争取在沈大人任期内能做成此事,让各家受益,到时你们的东家自也不会亏待你们。”